“倒没那么糟,”艾伦端着酒杯摆摆食指,“那群人只是向我们讨要个说法。”
“一群不明事理的疯子,奥兰多的死与我们有何关系?”肯尼拍了拍一旁瑟瑟发抖的小仆从,摆出一副疑惑的神情。
“噢!我们说的好像不是同一件事。”艾伦扭头看了眼艾登。“金毛小鬼没告诉你吗?”他看向肯尼,“昨晚有两个犯人在监牢里自尽了,就是昨天我们在刑场上抓的那三个骑士,其中一个留着黑胡子的咬掉了自己的舌头,另一个长着鹰钩鼻,他打破陶碗,用碎片割了喉咙。”
“他们不是雇佣骑士吗?这和商会.....”肯尼突然联想到什么,“他们是商会骑士?”他猛地拍了下桌子,“该死的!我早该想到!”
“他们是谁,一点儿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商会把这笔账算在我们头上。”艾伦无奈的摇摇头。
肯尼端着酒杯,用另一只手揉了揉杂草丛般的络腮胡,他端住杯子的手在轻微颤抖,心像是被战鼓锤击着,猛烈、喧嚣,而且愤怒。
“我们被人算计了?”他张开紧闭的双唇,抛出一个看似明摆着的问题。
“是,如果那个小家伙背后没人,他敢这么嚣张?”艾伦轻蔑的笑了笑,“可惜他太年轻了,就算是威尔逊又如何?不过是个落荒而逃的丧家之犬!”他停顿了一下,又加重语气嘲弄道,“哦不,是已故的丧家之犬养的一只猫!哈哈哈——”
“别小看任何人,伙计。”肯尼的声音出奇的严肃,“往往,我们会输在那个最不起眼的那个小人物手里,别忘了《战争领袖》最经典的教说,‘骄傲是成功最大的敌人。’”他放下杯子,语气柔和,“你目睹了我的遭遇,不是吗?”
“没错,所以我让塞尔西去了城西驻地。”
正午时分,塞尔西双手叉腰,满脸忧虑看着摩温堡门前喧闹的人群。
“被蒙蔽双眼的城民们!让我再重申一遍,没有哪个领主会干出这种龌龊事!即使恶毒的巴顿也不曾!他的行为,是在给我们尼普尔人蒙黑!”
一个年纪不大,个头平平的家伙站在台阶边,冲广场上的人群呐喊着。
他穿着金线缝制的皮甲和棉布马裤,套着一双高脚靴,瘦弱的身躯裹在棕绒披风里,胸前偶尔因手臂抬动闪着微光。
塞尔西看清了那个发光的东西,那是卡斯蒙家族的劳燕纹章。
“就在昨晚!我们敬爱的肯尼领主,逼迫两个壮汉吞下红鞭草药剂,让他们用粗壮的下体,羞辱两个商会骑士!”说到这儿,年轻人假装哽咽了一下,“可他并没有如愿!那两个秉持荣誉的骑士至死都没屈服!他们不畏强权!不畏屈辱!不畏死亡!最终,选择了自尽!他们是英雄!是我们尼普尔人的骄傲!”
“萨德·卡斯蒙侯爵!我们支持您!让肯尼领主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人群中,一个青年人真臂高呼。
“没错!如果这件事传出去!整个苏美尔大陆都会笑话我们!”又一个人吼道。
“我是个丝绸商!我不想在亚述抬不起头!!”一个商旅打扮的男人高呼。
“你说的没错!”萨德指着前排戴折帽的商人喊道,“多年来!商会骑士给予你们近乎免费的庇佑,他们是走马商贩的守护神!而今,这群默默奉献的人受到了欺辱!喊出来,用你们最大的声音!告诉城堡里缩着脑袋的领主大人,他的城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人群中立刻爆发出无数怒吼,惊起了一群栖落在塔楼上的冬鸟,数以万计撕心裂肺的呐喊在一瞬间汹涌交织,如一卷卷滔天海啸袭向摩温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