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声清楚又沉闷的尾音结束后,白鸽似乎一下清醒了,她紧紧贴在粗壮的古松边,扯住身前男人的银制腰带,闭上了眼。
肯尼将乌刚剑握的更紧了些,他用敏锐的眼,扫过那些纵横交错的密匝林木,不时回头看着身后的白鸽。“你闯祸了。”他压低声说,但言语里并没有责备。
“我想离开这儿.....”她颤颤巍巍的呢喃着,“我们现在就跑,一定还来得及,对吗?”
“那只会让我们死的更快!”他握紧白鸽的肩膀,“听着,待会儿等它过来,我会吸引它的注意,你便向森林外跑,答应我,无论听见什么声音,别回头。”
“但是——”
“没有但是。”他飞快的打断她。
“可如果我听见的是——”
“没有如果!”他再次的打断道,语气不容置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要你现在就答应我,别回头。”
“好,我.....我答应你。”
远处传来有节奏的沉闷声,像四只脚踩在松软的泥土上,松树的垂枝与野果树叶发出异响,沙沙声时起时落,消失时,森林里只能听见两个相互交叠的喘息,出现时,大地仿佛在颤抖。
时间突然变得很慢,每一秒都伴随着两人的心跳。
又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和沙沙声变得十分清晰,那东西仿佛就在百步外,在某颗树后蹲下了沉重的身子。或是,它听见了人类的心跳。
肯尼感觉有东西钻进了他的银制靴子,正隔着衣物咬他的脚趾头,一种酥麻的感觉渐渐变成胀痛,他动了动脚趾,试图碾死那些讨厌的小家伙。
‘老天爷,千万别来两头。’他想。
“无名,我,我脚发软了.....”白鸽突然抱紧他。
“别怕,我在这儿。”他转头宽慰道。
脚步声似乎又停了下来。但肯尼却听见,有什么东西就停在四五十步外,不远处的某颗一人抱粗的榕树后,似乎藏着什么东西,可他却毫无办法,只能等待。
片刻的停歇后,那个沙沙声又响了起来,比刚刚显得更加清晰,他牢牢捂住乌钢剑,松开那只揽住白鸽肩膀的手,彻底将身子转向那个庞然大物的方向。
突然,他听到头顶上一阵树叶簌簌作响,一阵剧烈的强风从身后刮过,他感觉背脊发凉,与此同时,这阵风也将人类的气味带给那个藏在树后的家伙。
肯尼转过头,冲白鸽使了个眼色,示意让她留在那儿,随后壮着胆子,侧过脑袋,离开赖以隐蔽的古松,双眼紧紧盯着那一颗巨大的榕树。
脚步声越来越近,沉重而清晰,一种独特的气味钻进鼻腔,肯尼似乎闻过这种味道,但他记不起在哪儿。在苦思冥想的同时,他猛然发现那头野兽已经露出了半边身子,躯体又黑又壮。
“白鸽!跑!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