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样相信一个与狼同伍的陌生人?”肯尼将白鸽拉至一旁后,小声窃语道。
“怎么?你不相信他?”白鸽皱起眉,“还是,你嫌自己的真名不好听?”她打趣儿道,“嗨,那小子对你的过往了如指掌,你可知道,你以前是个人人称颂的大英雄呐,你该为此高兴才对!”
“为此高兴?”肯尼冷哼了声,用更低的声音说,“白鸽,你为将来想过吗?”
“将来?”她重复,“多久之后,能称为将来?”
“夺回亚述后,或是我的记忆恢复后。”他将头撇向一边,刀锋般的脸颊被火光削成剪影。“你知道的,我已经有了妻子,可世人绝不会允许一个男人结两次婚。更何况,那小子说我是尼普尔领主,而我的第二任妻子是亚述女王,即使纳穆神再善良,也不会承认这桩婚姻,我不能保证——”
“别说了!”白鸽打断道。她闭上双眼,似乎不愿接受这可怕的现实,抿成细线的双唇瑟瑟发抖,与握紧的双拳一起,让本就瘦弱的身躯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几秒钟后,肯尼抱紧了她。
而当双手环住腰脊,白鸽感觉那座崩塌于身前的峰峦又重新立起。打记事起,她好像从未拥有过这样的安全感,在遇到肯尼前,她觉得自己并不需要这些,可当他出现后,一切似乎就变了。
该死,天知道我有多爱你!她在心里悄悄地说。
“我们不能带上他,”他突然耳语道,“更何况,我们要夺回的是亚述,不是兔子窝,身后那群畜生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甚至还会暴露我们。”
“可我们现在急需帮手,母亲已经不在了。”她提醒他,然后用双手环住他的后背,试图让这一刻久一点。“听着,无名,”她说,“那小子救了我们,所以不论他是否撒谎,又或是有别的目的,至少不会加害于你。更何况,他擅长禽语,相信我,他一定能帮上忙!”
几秒的沉默后,肯尼松开双手,轻轻吻了她的额头。“好吧,听你的。”他似乎已经习惯向她妥协。
当两人并肩走回山潭边时,卡米尔的脸色明显比刚刚更难看了。
“如果你不用这种眼神盯着我,或许我会让你留下来也说不定。”肯尼在那块磐石上坐下,表情凝重的看着卡米尔,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说。
“您赶不走我。”卡米尔将双手从宽大的白袍中伸出,冲冻僵的手心哈了口气,“领主,米拉·凯尔琳女士比您更清楚当下的情形。”他摩挲着双手,咧嘴一笑,“你们现在急需帮手,而我又对您的过去了如指掌,不论我是否撒谎,又或是有别的目的,至少不会加害于你,对吧?”
“噢,你还会读唇语?”白鸽握住肯尼置于膝盖上的手,紧挨着坐到他身边。
“它告诉我的。”卡米尔变魔术似的从后脚跟抱起一只野兔幼崽。那是只浑身黑毛的兔子,样子像极了一颗绒毛球玩具,肯尼竟丝毫没有发现刚刚有‘人’在窃听他们咬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