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是周福海算是第一次见到孟繁星,第一眼就看的有些拔不出来了,这么美丽干练,又充满知性年轻女子,对男人来说,那是很致命的诱惑。
“咳!”看到丈夫这个模样,杨淑惠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吗,忍不住用手肘提醒了一下。
“陆太太好。”周福海也知道自己失态了,赶紧收回眼神。
“周先生,周夫人,里面请。”陆希言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做了一个让的手势。
贵宾包厢内,四人分别落座,陆希言让周福海坐了主位,他坐在下首,杨淑惠紧挨着周福海,然后是孟繁星。
“周先生,周夫人,大家过去是邻居,朋友,现在又都在上海,都没找个时间两家人聚一聚,实在是希言的过错。”陆希言首先开场白道,把晚上的邀请定义为邻居、朋友在上海的一次小聚。
“陆董客气了,陆太太是我儿小海的救命恩人,这顿饭理应是我们夫妻请客才是。”周福海客气的微微一点头。
人都是很现实的,如果孟浩今天没有从76号走出来,陆希言还会不会把今晚的宴请作为过去曾经短暂的邻居或者朋友之间的走动和小聚,那就不好说了。
主动权现在被人家拿回去了,至少说,周福海找不到更好的借口来威胁陆希言支持汪兆铭的和平运动和新政府了。
“周先生,我提议为我们再一次的相聚干一杯!”
四只酒杯碰在了一起。
“听周夫人说,你们把小海送去日本留学了?”陆希言问道,“在香港的那段日子,小海经常来家里,梅梅很喜欢这个孩子,聪明,什么都是一学就会。”
当着孩子的父母的面夸孩子,所有的家长都会有一种荣誉感,任何望子成龙的父母都一样。
陆希言主动聊起周小海,周福海夫妇自然是非常高兴,而且这也是一个非常好的切入话题。
抛去政见和人品的话,周福海还算是一个相当有见识和健谈的人,很多方面,他也是有自己的主见和想法。
晚餐的菜色并不多,但都很精致,味道也非常的不错,可以看得出来,主人家并没有因为事情已经解决了,就故意的怠慢了客人。
这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这有些话陆希言不提,周福海可没打算错过这次难得的机会。
“陆博士,愚兄虚长你几岁,唤你一声希言老弟,不算过分吧?”周福海放下筷子,拿起手边的毛巾擦了一下嘴唇说道。
“当然可以。”陆希言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在租界有诸多产业,甚至连香港,河内等地都开设分公司,财力雄厚,实为年轻人的楷模,同时,你还是一位济世救人的医生,有悲天悯人的情怀,上海滩都传说,你这一双手有‘上帝之手’的魔力,多少重病患者到了你的手中都能起死回生,愚兄对你是佩服不已呀。”周福海把陆希言好一通夸赞。
“福海兄,有什么话,明言就是了?”
“好,那我就说了,希言老弟有没有考虑过从政?”周福海问道。
“从政,福海兄,你这是将我的军吧。”陆希言笑道,“我这个人对政治还真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要不然,家父当年也不会送我出国学医了,再者说,我的理想是济世救人,其他的都是附带的。”
“哦?”周福海有些吃惊。
“周先生,我们家希言真是这样,他创建蒙安公司,研究新药,目的就是为了救人,造福百姓。”孟繁星附和一句道。
“繁星妹子,话不能这么说,治病救人跟从政并不冲突的。”杨淑慧道。
“那势必会要耗费相当的精力。”
“嗯,这倒是,不过,这如果没有一个身份,很多事情,都不是那么好办的。”周福海道。
“有些情况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难怪……”
“我也不瞒希言老弟和弟妹了,汪先生想组建新的和平政府,希望能得到希言老弟这样的青年才俊加盟。”周福海道。
“福海兄,并非我不给你面子,这做官我是肯定不行的,我对官场上的那一套根本就是一窍不通,再者说,这个所谓的和平政府到底是做什么的,我根本就明白,所以,你的好意心领了。”陆希言婉拒道。
“世人对汪先生的和平救国方针多有误解,其实,汪先生只是不想让更多的人牺牲下去,忍一时的屈辱,等待时机,以图自强。”周福海道。
“我对汪先生是尊重的,不过对他的想法和做法却还是有一些不敢苟同的。”陆希言摇了摇头。
“这么说希言老弟是不赞同汪先生的和平倡议了?”
“我当然希望中日两国能够和平共处,这样对两国的老百姓都有好处。”陆希言回答的模棱两可,他直接表达反对意见,否则,就不能留有余地了。
“福海,你这三句话不离本行,人家陆博士是医生,又不是什么意见领袖?”杨淑慧提醒道。
周福海脸色讪讪,他也知道,陆希言从不在任何场合发表自己的政治立场,但是这样的人,是最摸不准的,如果不问清楚,他是不敢拉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