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老仙我啊,这现在阳寿也快到了头了,干脆,趁着最后我也卖卖老命,送你个人情呢,换我萨满一脉能传承下去,也是个挺划算的买卖不是。”老萨满说到这里,语气显得十分没落。
听到此处,李云洛的心中也不由得生起一丝的苍凉,一个曾经的天下大教,如今沦落到要老祖出面求人周济,也是可叹可悲啊。而反观自己,甚至连自己的问题都弄不明白,又哪有什么能力去帮助别人呢。
“行啦孩子,我也知道你现在为难,我也不是催你,你需要成长,我们也需要时间整顿,老仙儿我这回来呀,就尽力助你摆脱这次危机,我们寨子里,唯一能担得起萨满大教的,还有一个我们族里一个与你岁数相仿的女娃儿,名唤安布伦,如果你日后能够有机会遇见,希望能照料一二。”老萨满说完,仿佛完成了一桩心事一般。
“老爷爷,您都把话说道这份上了,那晚辈一定会尽力,但晚辈自知能力......”李云洛最怕麻烦,又何况他现在自身的问题都没处理明白,哪有闲心接这活。
“你先别急着推脱。”老萨满打断了云洛的话,“我求你自然是有私心,但你也应该了解萨满教的历史,你可知,往外说,希腊罗马有奥林匹斯,欧美有上帝诸派,北欧奥丁,中东波旬,安拉,各派云集,往近了说,苗疆有蛊,南洋有降,西域有佛,东方有仙,中土有儒......各教各派繁荣昌盛数千百年,直到今天仍信徒不断。”老萨满说到这里,语气有些激动。
“但只有咱们的老家,这东北苦寒之地,说起百家争鸣却单单被人忽略,我们的本土教,就是这萨满教,想上古时期这萨满教是何等的风光昌盛,而如今却人才凋敝,几近失传,现在一说如来原始上帝,随便个小孩子都能说出一套套的故事来,可是,谁还记得我萨满大巫,俗世中人提到‘跳大神’都嗤之以鼻,笑其为骗子,可谁有记得,我们给人们治了上千年的病!”
“长江后浪推前浪,萨满教故步自封,海纳百川的气量不足,凋敝至此我也不怨天尤人,但孩子,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咱们东北这老祖宗的东西,就这么没了吧。”老萨满说道此处,话语中仿佛透着一丝哽咽。
听到此话,李云洛心中好不惨然,这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现在很多国家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这文化本身不当吃不当喝,但力量却无穷无尽,它可以让人心中有寄托,更是一种传承,过时的东西不适于现在,但却是人们心中的一块净土,而且所有所谓过时的东西,其实也是当年大智慧的结晶,如果能够与时俱进开拓创新,也未必不能再次发光发热。
想到此处,云洛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豪情,顺势冲口而出:“好了老爷爷,冲您这句‘咱们东北老祖宗的东西’,我就不能让它失了传承,我不敢保它万世无优,但如果有事,我能帮的,一定尽力。”
“呵呵,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这回我老仙儿,也算没白出来一趟啊。”说到此处,老萨满满面的感激之情,只是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可觉察的狡黠。
“到底还是年轻人啊。”老萨满心中暗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