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衣衫之所以会破破烂烂,应该是被清河中的礁石划破,或者是被鱼群撕咬所致。
宁休撕开对方身子,眼睛微微一凝。
这名男子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深浅不一的伤口,这些伤口有的赵已经结疤,显然并非是新伤,有的则是正要结痂。
新旧伤口交错,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只是这些都不是他的致命伤,他的致命伤要是宁休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他脖颈左侧那两个小小的血孔。
至于他身上那些伤势,看起来更像是生前被人活生生折磨成这个样子。
宁休盯着那个伤口,沉吟了片刻,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并作剑指,轻轻在他脖颈处一划。
锐意的剑气直接划开死者的伤口,一股极为恶臭的浓水流淌而出,滴落到地面上发出“滋滋滋”的声响。
“中了这样的猛毒,还能坚持到这里,这人并不简单。”
宁休搜索了一阵后,在死者身上找到了一块铜牌,上头书写着欧阳二字。除了这块铜牌之外,便再没有其他任何物品。
“踏踏踏......”
一阵脚步声从黑暗中远远传来。
宁休翻手收起铜牌,然后在甲板上找了一个重物,绑在这人身上,将其重新丢入清河之中。
水花溅起,很快便不再有任何波澜。
对死者而言,水葬也是一种结束。
抹去一切痕迹后,宁休身形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了原地。
......
果然和那名老水手讲得一样,在第二天清晨时分,江船驶入了宁海郡码头,再往前,下一站就是青州的州府清河郡。
船上许多到达目的地的乘客开始下船,准备在宁海采购的客商、准备进城休息潇洒的江湖人士也同样跟着下船。
就连江船的船东同样也要派人去采购补充水源与食材。
宁休混在人群中,一副赶考书生的样子,交了过路费,踏入了繁华的宁海郡城。
下一站便是清河郡,在此之前,宁休原本不打算太过声张,可昨晚那名死者还是勾起了他的兴趣。
死者胸前那些伤口实在是太过恐怖,要是换了常人,其中任何一道都足以致命。可他却还是活了下来,也就是说这名死者有着超乎常人的自愈能力。
宁休很快就是联想到了世家。
在大乾,一个世家子弟竟然会沦落到这个下场,被人活生生折磨成这个模样,这本身就是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情。
而且这人在临死前嘴里话虽然断断续续没有说完,可分明是求人救救他家人的意思。
联想到最近一连串世家被灭门的惨事,宁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如果按照以往,这件事十分简单,因为世家的敌人只有怪异。
可如今,青州这一滩水是越来越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