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愿望被打断了,灰布棉袄的同伙一脚就将许晖连人带凳子踹飞出去,然后三个高大男生对着倒在地上的许晖又踢又踹,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对方下手格外之重。
不清楚一伙人是怎么离开的,反正许晖被送到医院躺了一个礼拜。
两名向良子描绘当时场景的同学都很后怕,以为许晖可能被打死了,幸亏一个女生尖叫着跑去喊老师,否则拖拖拉拉的情况下,许晖很可能会落下终生残疾。
许晖还躺在医院的时候,良子找黑牛,召集了所有的兄弟,连正在足球集训的谢海林也被拽了回来,就在黑牛家的小煤房里。
“经过就是这样,敢不敢整?”
“那帮人的底细摸清了么?”
“都是我们学校高三的,领头的叫周青,是附近部队大院的,其他的家伙也都住在离学校不远的八一路上,大概就这么多。”
“整,我草他玛的。”谢海青首先摔掉了手中的破铁缸子,就如同去年那场风波之前,只不过当时的玻璃杯早都摔没了。
“整!”黑牛也狠狠的掼下了酒瓶子。
咣,咣,咣的一通猛摔,地上又是一团狼藉。
但许晖不同意,听完了良子描述的计划,他直摇头,“谢谢大伙的好意,但我还想读书。”
“狗屁,咱们兄弟就没被人这么欺负过,读个鸟书,大不了转学。”
“算了吧。”许晖的情绪很低落,“事情过去就过去了,那家伙也记了大过,就这么地吧。”
无论良子怎么说,许晖就是不同意,无奈之下愤愤离去。
日子仿佛又恢复了平静,许晖从新回到学校,仍然默默无闻的继续着他的学业,但他不知道,敢拿板凳抡倒高三毕业班的牛人,这在新生里是独一份的,事情早已在全班传开了,外班也有不少知道的。
很多事情就怕瞎传,一传就变了味儿,故事的最新版本已经变成了许晖为了保护同班同学,奋不顾身与不良分子做斗争的感人事迹。
同桌豆芽菜更是像打了鸡血一般,一见到许晖就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就像个花喜鹊,呱躁的让人心烦。
许晖对付此人的办法便是用两个纸团塞住了耳朵,豆芽菜无奈,翻着白眼跟其他邻居闲话去了。
如此相安无事了一段时间,麻烦还是不请自来。
这一天,许晖和良子二人相约到黑牛那里蹭午饭,才走到商业街巷口就被几个二流子堵住了。其中一个身材颇高,板砖脸,正是一个月前在教室里打劫自己的灰布棉袄。
根据良子从同学那边查到的消息,此人叫李扬帆,家住八一路,是个什么路桥公司的子弟,跟记了大过的周青关系极好,生性蛮横好斗,在整个高三都是很不好招惹的角色,今天出现在此处,就说明对方打算没完没了。
“小家伙,气色不错啊。”
许晖并不怯场的直视对方,而良子已经暗暗握紧了拳头。
“麻痹的,这眼睛还挺犯贱是吧?”李扬帆说着话,扭头四下看了看,大概是感觉在路口这个场合不太方便,突然一伸手就揪住了许晖的衣领。
“你特么干嘛?!”良子怒极,打算扑过去掰开对方的手腕。
但话音刚落,对方另外一个大个子便照着他的眼眶卯了一拳,紧接着小腹又挨了一脚,脖子一紧的同时便被对方揪住了衣领。
“草泥马的,小崽子。一块儿好好聊聊去。”李扬帆边骂骂咧咧,边暗示同伙拽着许晖二人朝一个小卖店走去。
“你他玛放开,草泥马!”吃了痛的良子还在挣扎,但无奈对方两个高个子摁着他,气力不济的反抗根本无济于事。
而许晖的心在砰砰直跳,他不是害怕,而是矛盾和煎熬,眼前的状况,动手反抗毫无意义,自己已经挨过打,再来一次也无所谓,但他不想眼睁睁看着良子受无妄之灾。
“对不起,大哥。我不懂规矩,我跟你们走,放了我同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