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提议,许晖不置可否,猜不透这个斯斯文文的家伙是什么用意,但付建平后面的一句话立刻让他心生警惕,“打你的那帮人是高二(四)班的,为首的叫冯进,跟我有点小矛盾,所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抱歉,我自己的事儿,我能处理。”
“呵呵,哥们误会了,交个朋友而已,没说要拉着你去找冯进麻烦。”
许晖沉默,感觉这人太奇怪,而且动机不纯,但也不好太驳人面子,只能不说话。但接下来,付建平说出来的第二件事着实让他哭笑不得。
付建平居然看中了同桌花喜鹊,麻烦许晖在班级里多照顾照顾,许晖的惊讶难以言表,感觉是这段时间以来他听到的最为滑稽的事情,这让他很快联想到了初中时黑牛追程静的场景,立刻身上就起了鸡皮疙瘩,连连摆手拒绝,“这事儿,我可帮不上忙。”
“草,这事儿我当然要自己来。”付建平很不满,态度却极其认真,“就是让你帮忙照看下,别让丫的受欺负、受委屈。这点小事儿不能帮个忙么?”
花喜鹊能受欺负?打死许晖也不信,就她那泼辣的性格,机关枪似的快嘴,谁敢让她受委屈?但面对付建平这样认真的态度,他郁闷的不知道说啥好,“何佳英我们班,好像也没人敢拿她怎么样吧?”
“那可说不准,你们班那个叫王辉的帮我留意一下。”付建平一声冷哼,站起了身,仿若一提到这人,那种极度憎恶的表情就挂满了整张脸。
这么一提醒,许晖倒想起来这个王辉近来对何佳英的确很殷勤,自习课上,经常屁颠屁颠的换座位到身后,还带了不少零食,一个劲儿的塞给花喜鹊,捎带着许晖和附近的几个同学都有口福,班里也有传言说王辉在追何佳英。
但这特么的跟我有啥关系?许晖在心里大骂,自己一屁股屎还没摘干净,眼下正全力应对周青一帮人的下次挑衅,嘛嘛的,能不能在十九中念下去都成问题,哪特么有闲心管你这些烂事儿?
所以,付建平离开后不到两分钟,许晖便把这件事儿扔在了脑后,同时一个大胆的想法也渐渐成形,他要单独找李扬帆聊一聊,事情不能没完没了,摆明态度,想怎么折腾,一次性弄个明白,完事儿后互不相欠。
时间就定在次日的课间操,李扬帆早已经来上学了,而且活蹦乱跳,据说从他的小腿里取出了十几粒钢砂,看着怪吓人的,实际都是皮肉伤,没什么大碍,躺了没几天就出院了。
次日上午第二节课下课后,许晖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他没有带小片刀,赤手空拳去跟对方做个总了断,就算被打残了,也好过这种无休止的骚扰和羞辱。
许晖大概想了一下计划的步骤,深吸一口气走出了教室,身边紧跟着张志宏,还有忐忑不安的胡林。这两个同学让他感动,他并没有告诉二人今天要干什么,但他们都察觉到了许晖的神色不对,怕出问题才紧紧跟着。
患难中见真情,都是值得深交的朋友,可许晖不愿意再牵连二人,借口尿急加快了脚步,在走廊拐角正碰上鱼贯而下的高三学生,其中一道恶毒的目光,让许晖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
李扬帆在人堆中很显眼,但令许晖吃惊的是昨天还容光焕发的二货,今天满脑袋裹着厚厚的纱布,颧骨和嘴唇也是青紫一片,如此惨样,莫非被谁打了?
许晖不敢想象,也没有与对方对视,十分机械的随着人流下楼,脑子里一片空白,真是计划没有变化快,虽然不知道李扬帆昨天有了何种遭遇,但许晖很清楚对方对他的仇视更甚一步,倒霉催的,也不知道为哪个孙子买了单。
张志宏也很紧张,因为李扬帆的眼神太露骨了,那架势恨不得要将许晖生吞活剥,心里叫苦不迭今天恐怕要出大事情。身边胡林的反应更是不堪,走路都打哆嗦,但还是十分倔强的咬牙紧随张志宏跟着许晖。
最奇怪的是周青,往常那种冷酷无比,藐视一切的眼神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漠,十分复杂的冷漠。之所以这样形容,就是因为他看向许晖的眼神带有一丝困惑,说不出来的味道。
周青的外表也有了不易察觉的变化,左眼眶微微有些青紫,张志宏清楚,那是被他老子揍的,周父打儿子,最擅长的是左右勾拳,看来这一拳卯的极准,就是力道差了点。
张志宏虽然暗自腹诽,但也觉得有点过意不去,跑到人家瞎闹一通,有点冲动了。周青在外面再嚣张、再不是东西,可有一点好,就是孝顺,周父动手揍他,他从来都不敢还手,也并非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