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几百的八八债就这么没了?”谢三哭丧个脸,心下大为可惜,但他也知道,为了整薛西庆手下的黄牛出气,赵歌已经前后扔进去上千块了,据说后面还要大把的扔,按赵歌的话说,扔光了拉倒,气儿顺了以后再赚回来。
这个脾气、这性格,也真没谁了,至少谢三认为太不值得,倒腾国债干不了,换个行当呗,干嘛非要一颗树上吊死?这么一个劲儿的往外扔钱,谁看着都心疼。
“没了就没了,又不是没长脑子,以后再赚啊。”赵歌起身拍拍屁股,“走吧,过两天接着来。”
三人很快就消失在了街角,赵歌本要赶过去问问小叮当情况,但忽然想起了老菜梆子的话,“这俩小子是我们北川街的,在你们解放路一带是生面孔,应该很稳妥。但开整的时候,你们尽量少接触,三五个小时以内都不要见面,千万不要自作聪明。”
老菜梆子是有经验的混混,见过的世面多,如此一说是在警告赵歌,无论薛西庆,还是梁斌,都是人精,他们的手下也差不到哪儿去,千万要防着一手,避免被人跟踪。
于是赵歌打消了追上去的念头,决定晚上再去北川街,也顺带犒劳两个少年。
两个小肥羊的到来,并没有给银行门口的黄牛市场造成什么涟漪,要说有,也只是是顾超和葛文虎之间心照不宣的、短暂的眼神碰撞,除此之外不会再有别的了。
几股势力之间互相较劲儿是常有的事儿,一般不会真的起冲突,毕竟都是来求财的,档次至少要比街边的小混混强那么一点。这次你运气好,那么下次说不定就该轮到老子了,大家眼红一番,该干啥干啥去。
而且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小偷的运气再好,也就能成功那么有数的几回,结局不是被抓,就是被人打,总之没好果子吃。胖九道别前的嘱咐也是例行公事般的给自己一个希望,并没真的指望两个少年会再有这样的好运。
但是两天之后的上午,胖九又见到了两名少年,以为自己眼花了,但对方笔直的朝他走来。这回俩人的打扮要整洁了一些,但看上去还是乱糟糟的,胆子也大了许多,张口就道,“胖哥,我们手里还有点东西,又要麻烦你了。”
胖九心花怒放,但同时也很小心的观察了一下周围,尼玛的,高个光头像个讨厌的苍蝇,此刻又出现在视线里,他很腻歪此人,干脆一把抓住少年的膀子就往银行里面走,“咱到里面说。”
俩小孩也听话,一声不响的跟着胖九进了银行大门。
“我靠你大爷!”高个光头大为不忿,难道人都死绝了么?怎么好事儿全被这胖子摊上了?他扭头一看不远处的顾超,对方正叼着根烟,神情木然,并没有任何表态,显然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运气么,有个一两次不是很正常?
于是高个光头只能垂头丧气的到一边去晒太阳了。
两个少年似乎跟胖九的交易很顺利,没多久三人就出了银行的大门,胖九自然是乐的腮边的两块儿肥肉都绽开了,而两名少年很低调,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银行区域,径直朝北而去。
顾超注视着两人的背影,记忆中,两天前少年们离开时走的就是合会街方向,看来这两个生面孔应该河间区东北部一带混,不过些许小事也不必太费脑子,巧合而已,又不是几千几万的大生意,顾超只是稍加思考了一下,便将这件事放在脑后了。
第二次交易又损失了数百元的国债,但似乎还是没有成功的吊起顾超的关注,谢三首先没底了,哼哼唧唧的反复唠叨可惜,本来赵歌心情不错,一下子被这家伙给搅的心烦意乱,但他不是那种轻易动摇的人,反复回想着远处顾超的一举一动,觉得有必要再来个第三次。
“还来?!再弄就没钱吃饭了。”谢三简直要疯了,觉得这样送钱其实是在剜他的肉,毕竟赵歌手中的积蓄,有相当一部分是他和商校的另外两兄弟冒着危险给倒腾来的,原本赵歌是要给大家发红包的,现在看来全泡汤了。
“三儿,别那么小气,舍不着孩子套不到狼。我承诺给大家分花红,就一定会说到做到。”赵歌拍拍谢三的肩膀,起身离去。
“走吧,老三的脾气你也知道,这个时候别跟他对着干。”黑牛也是一脸无奈,站起身拉起欲哭无泪的谢三。
赵歌割着身上的肉在玩儿钓鱼游戏的时候,许晖则硬着头皮去参加付建平的周末聚会,据说参与的人都是他身边最亲近的哥们,一起喝喝小酒,谈谈人生,无限快哉。
许晖的苦行僧生活其实挺单调,白天除了课间与张志宏和胡林海吹几句外,就是跟同桌斗嘴。晚上回到家,大把的时间都用在温习功课上,偶尔翻翻张仪的信件,或是写个回信,再没有其他可娱乐的项目,对于少年人来讲也是够难为的。
原来回到大院的时候,还有兄弟们偶尔聚一聚,或是跑到黑牛家的小煤房喝几口小酒,闹腾一番,但自从他和赵歌闹掰后,这种偶有的小聚也没了,只能跑到夜市上和忙的团团转的薛永军待上一会,十分的无聊。
之所以答应付建平的邀请,许晖也有图个新鲜的想法,但更多是应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