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从初三到高二,这两三年,过的真是昏昏僵僵,哪有什么像样的想法和规划,如果说有,也只在很久以前了,那个文学社,那个充满豪情的梦想,都统统远去,再也抓不回来了。
高考勉强算是吧,可是为啥要高考呢?考完以后干啥呢?许晖还真的从未认真想过,一直以来的一个惯性思维就是考上北京的高校,去见张仪,目的贼特么简单和朴素,许晖也一直朝着这个方向在努力,但万一目标崩塌了呢?
许晖第一次严重怀疑自己上学的动机不纯,危机到来便骤然失去了方向,脆弱的不堪一击,这有多可怕?又特么的多么可笑?于是抓起啤酒瓶往嘴里猛灌,大冬天的冰凉液体直透心肺,让他忍不住的打了个冷战,但感觉又很过瘾,小半瓶都被他灌下了肚。
赵歌皱着眉头一把夺下了许晖手中的酒瓶子,“差不多,回家了。”
许晖并不执拗,于是点头起身,说来奇怪,今天七七八八的喝了不少酒,非但不醉,脑袋瓜还越来越清醒,这是个什么狗屁状态?俗话说花钱买醉,借酒消愁,但眼下愁没消,人也没醉,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的确是出了问题,许晖回到家后就病倒了,重感冒,并且持续高烧,在医院里挂吊瓶,折腾了三天才有好转,如是一算,他足足一个礼拜没有到校上课。
班级里早就议论开了,不知道许晖出了什么状况,除了第一天的请假条,整个神龙不见首尾,一两天还不算什么,但连续一周下来,一定是出了大事,罗小刚几个班委一商量准备到许晖家中看看,但被沈大平制止了。
老师一脸疲态,“许晖生病了,下周吧,下周班委去两个代表看望一下。”
“什么病啊?这么严重?”
“不是什么大病,已经有好转了。”沈大平不太愿意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但她显然很了解许晖的状况,其实这家伙第三天没有到校,她就去家访了。
不知为什么,许晖让她特别的操心,从刚开学时的留意,到当班长时的合作,她都有心思重点培养和锻炼这个学生,优秀学生她见过多了,但有担当、不服输的少年人不多见,许晖绝对算不上优秀,但恰恰符合这两点。
虽然担任班长的时候,许晖做的并不如人意,有时候甚至小心眼,但运动会的表现从一个侧面还是证明了他自己,也证明了沈大平的判断。
但事与愿违,一系列的突发事件,让沈大平的愿望与现实背道而驰,现在许晖已经滑向了很危险的边缘尚不自知,这让她着急和担忧,可能是青春期的原因吧,除此之外,沈大平实在找不到其他合理的答案。
第一天的请假条,沈大平一眼就看出来是许晖模仿家长字迹伪造的,出于什么原因,她不得而知,只是感觉很不好,于是不动声色观察。没想到第二天许晖还是没来上课,这次连个伪造的假条都省了,她很生气,但担忧也随之而来,沈大平坐不住了。
在一个学期里对同一个学生做两次家访,这是很少有的,但她还是抽出了很宝贵的时间上门,结果正如她的判断,许晖的家人并不知道其在生病之前就有两天没有到校上课了,这两天许晖都做了些什么,沈大平不想再细究,伤脑筋的是如何将这家伙重新拉回正常求学的轨道中。
但这回沈大平偏偏又白伤脑筋了,罗小刚等几个班干部还未成行,周一一早许晖便背着书包来上学了,谈不上精神抖擞,但状态不差,只是人看上去瘦了一圈。
“病好些了么?”吴晓莉小心翼翼的表示关切。
“谢谢,好多了。”
许晖居然很客气,这让吴晓莉又不适应了,于是一上午都在留意观察这家伙会不会又不正常了,事实证明,正常的很,上课认真做笔记,下课还跟罗小刚一伙出去溜达,有说有笑,没什么毛病。
就连憋了一肚子话的沈大平也放弃了把许晖叫到办公室好好聊一聊的想法,总对一个学生表现出特别关注,有失偏颇,她是高二(2)的班主任,而不单单是许晖的班主任,且看看再说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