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晖不知道聚会是什么时候散的,反正醒过来的时候,整个小院除了他就剩下付建平了,耳边似乎还回荡着《追梦人》那婉转、悠扬的曲调,仿佛夏露的歌喉与手中的吉他一直都不曾停歇过。
“我说兄弟呀,你再不醒来,我可就要睡过去了。”坐在小椅子上的付建平终于松了口气,声音懒懒散散的,怕是真要迷糊着了。
“什么时辰啦?”许晖两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脑袋一抽一抽的疼,应该是前不久受伤留下的后遗症,他勉强开句玩笑,再看看头顶漆黑的天空,心里有点惴惴不安。
“还好,刚八点。”付建平坐直了身子,给许晖扔了支烟。
许晖心里略微轻松了一些,拿着烟在手里,却不点燃,感觉脑子里有些东西,好像总想不起来似的,“卧槽,今天是不是我又最菜了?”
“no!你大有进步。”付建平大笑中,表情却有些尴尬,咳嗽了两声后,他直接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第一个趴下的是我,没想到吧?”
许晖愕然,的确没有想到,模模糊糊的记忆中,自己在不省人事之前,二熊正在大家有力的节拍下跳肚皮舞,看那家伙一扭一扭的,许晖就感到头晕,天旋地转,最后一个画面好像是夏露大笑着,抱开了吉他,付建平当时的确不在视线内。
“你啥时候躺下的?”
“我和晓东硬拽着二熊跳舞……特么的,突然就感觉恶心,要爆米花,于是我就跑,最后吐哪儿不知道了,反正他们给我抬回来了。”
“卧槽,以你的酒量不应该呀。”
“有啥不应该的,连着喝三天了,再听了露妹妹的歌,总特么觉得心里发酸,越特么发酸,就越使劲儿喝,哎呀,伤身体。”付建平不住的摇头。
“强悍!现在又活蹦乱跳了不是?”许晖伸出了大拇指。
“不知道为啥,像我这样的,就是醉也醉不踏实,你说是不是很可悲?”
许晖沉默了,他终于想起来,刚才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被遗忘了,于是伸手指着付建平右上臂的纹身,“这个玩意儿是什么时候弄上去的?”
“上个礼拜吧。”付建平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我就知道你要问。”
“为什么这么说?”
“特么的,下午一进门你就盯着使劲儿看,我知道你肚子里有疑问?”
“赵歌身边的人都纹这东西?它代表什么?”
“火焰呀,代表激情似火呀。”付建平的表情很夸张,而且还手舞足蹈的扭了起来,但再看看许晖那种十分严肃和很不信任的表情,只好把手一摆,“其实没什么太多意义,就是图个好玩儿。”
“好玩儿?赵歌可不会做没意义的事儿。”
“你对他挺有意见啊?”
“不是挺有,是非常有!”许晖想都不想的就直接怼了回去,“仅仅是最近两个多月,你知道他差点死过几回么?”
付建平尽管表情上不以为然,但心里却是惊涛骇浪,赵歌的事情,他有的清楚,有的并不清楚,就他所了解到的,除了在摩登发廊开业时的那次凶案,也就是最近这次在夜市上被人设计埋伏了,而且伤的很重。
很多事,在付建平没有正式加入建鑫前,赵歌都控制身边的人不让他知道,但是现在不同了,上个礼拜,赵歌刚出事不久,老菜梆子和黑牛带他去了北川街的一个地方,一间挺渗人的小黑屋,就纹了这么一朵跳动的火焰,跟他一同纹了火焰的还有良子。
老菜梆子告诉他,纹了这枚火焰之后,就正式算做建鑫的人了,没有口号,没有什么说教,宗旨只有一个,建鑫唯一的老大就是赵歌,其他的东西则要等赵歌出院了再说。
“好像你说的是两码事儿吧?而且你们是从小磕过头的兄弟,不应该是这么个状况吧?”付建平的嘴巴有些发干,但很清楚许晖接下来要说什么。
“你别给我往歪扯,兄弟是兄弟,事情是事情。”许晖终于耐不住,把手中的香烟给点着了,“说句不好听的,你别往心里去。我一看见这个纹身就反感,就会想起一些很不堪的往事,建鑫在做什么,赵歌是怎么想的,我都不太清楚,但我感觉赵歌的变化太大了,大的让我难以接受。”
“每个人都会改变的,你也不例外,只不过自己没发现而已。”
“你知道小刀会么?知道薛西庆么?”许晖根本不理睬付建平的辩解,“草,忘记顾娜娜的事儿你参与过,多少应该知道一点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