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人之心?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复杂的心思?!”沈大平怒了,眉眼全都竖了起来,虽然她发怒的样子别有一番风情,但许晖哪有心思欣赏,他从来没有见过沈大平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你要再敢惹一次事,谁也保不住你。”沈大平激动的连音调都变了,“高中最后一年,好好想想,怎么去珍惜。”
望着沈大平远去的背影,许晖感到挺委屈,罗小刚打架,冲我发什么火?但是稍稍冷静了一点,他又觉得沈大平这股火并非师出无名,或许自己真的要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但是事情的发展,还真没给许晖留下多少思考的时间。
仅仅用了两天,校方就对北操场打架事件作出了处理,挑动事情的高三(6)班的马启明记过处分,而挨打的刘巍也捞了一个警告处分,理由是严重违法校规,携带凶器,处罚之严厉,处理之仓促和草率,前所未有。
许晖大骂刘巍这个蠢货,老师来之前,不知道把螺丝刀给扔了啊?学校这种各打一板子的不负责任的做法也让他无法再用理智去思考问题,一个在心底藏了很久的想法再次蠢蠢欲动,他必须要有所动作,沈大平的提点和警告只能先放一边了。
下午一放学,许晖就匆匆忙忙去了商校,黑牛他们虽然不来上学了,但之前的交往中,他多多少少还认识几个人,以前都是跟着赵歌和谢三混的,一般都会给点面子,其中有一个叫左志涛的家伙就住在红旗巷。
现在是暑假期间,校园极为空旷,几乎看不到学生,据许晖了解,只有二号宿舍楼会有零星的留守学生,他们家在外地州县,地处偏远,条件艰苦,一年基本就回一次家,曾经很熟悉的202宿舍,黑牛的好友索南就是其中一员。
许晖的运气不错,索南正躺在宿舍里睡大觉,他基本上是半天干活,半天休息,在校内勤工俭学,许晖来访,自然很意外,但热情是免不了的,俩人点了香烟胡吹海聊,得知黑牛和谢三很久不来商校了,原本还一周来一次,后来变成了半个月一次,再后来就干脆不见人影了,借着这个机会,许晖不经意的问起了左志涛家。
索南自然是知无不言,详细说了门牌号码,尽管聊了半天还没弄清许晖的来意,但天性憨直的他不会去想太多,黑牛和赵歌的兄弟,就是他兄弟,临走还硬是把许晖送到了校门口。
许晖的想法,并不是要找这些人帮忙打架,如果想找帮手,只要他开口,赵歌身边一抓一大把的狠人,随便来几个,就能把这帮小家伙给铲平了。但许晖是倔强的,既然认定了和赵歌走的是两条路,那么有任何困难他都不会找对方开口,这是起码的底线。
许晖就是要通过这个左志涛摸清六班几个混蛋的路数,包括那两个被开除的,也包括马启明在内,他打算找出红旗街的那帮流氓,最次也要在校外逐个击破,没有这点气魄和能量,那就不是正经八百从文化大院出来的人。
左志涛挺豪爽,以前在一个饭桌上跟许晖吃过几次饭,又是谢三的铁杆,自然是把许晖当老兄弟看待,他直言不讳,红旗街的人不好整,因为跟这帮人没道理可讲,就认拳头大。
红旗巷一带就是原来的红旗生产大队,其实跟商校所在的这条巷道是平行的,只不过位置更偏东一些,以前都是菜农,后来市政建设征地了,才做生意的做生意,招工的招工,当起了城里人,但脾性没改,性子野、耿直,像马启明这几个如此阴损的也有,但不多,而且他们几个在红旗巷内名声不好,没多少人爱搭理他们。
这倒是犹如天助的一个好消息,许晖暗道这次没白来。
“要单单是他们这几个,你放心整,哥们给你打包票,保管没人找你麻烦。”左志涛自己就是地地道道的红旗巷人,但也挺看不惯马启明这帮人,他逐个把三个家伙的性格特点、活动规律给许晖分析了一遍,胸脯拍的山响。
“左哥,大事儿不言谢,我还有个小小的要求,麻烦你理解、帮忙。”
“尽管说就是喽。”
“今天我找你的事儿,请替我保密,尤其不要让黑牛、谢三他们知道。”
“这又是啥原因呢?”左志涛费解。
“没什么特殊原因,你也知道,赵歌办事向来不喜欢声张。”
“哦,了解。”左志涛心里顿时肃然,弄半天是赵歌派下来的活儿,那就怪不得了,老大么,弄事情总是云里雾里的,看不懂,也很正常。暗道马启明几个活该,也不知道为什么得罪了赵歌,这下有苦头吃了,尽管他还是没弄明白什么原因,但既然是赵歌交代,自然要把事情办好,谁也不能说,就当许晖没来过。
但左志涛马上又有些不好意思,按说赵歌亲自交代的事儿,他反而插不上手,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兄弟,你看我家就住在红旗巷,还真有点不方便出头,要不我给你找几个人,收拾他们几个,小菜一碟?”
“那倒是真不用,感谢老哥。”许晖一再推辞,很快离开左志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