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亚丽家吃了这顿晚饭后,许晖患得患失了好一段时间,脑子里总是挣脱不开一些既有的束缚,从小到大,他只在两个女生家吃过饭,一个是昔日的恋人张仪,那是三年前她过生日的时候,如今斯人已不知所踪,但在他脑海里的烙印太深。
另一个就是魏亚丽,俩人一直被班里人视为天作地合的一对,可知情人都清楚魏亚丽一直在紧追着许晖不放,至于许晖怎么想,没人知道,于是真真假假的半学期下来,刘巍猜魏亚丽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真被他猜对了,许晖从未往那方面想过,心中唯一的执念还是张仪。
可今天不同,许晖不动如山的意志产生了动摇,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但事实上很多地方都说服不了自己。首先没搞明白的是,明知罗小刚三人不会再来的情况下,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有耐心的陪了魏亚丽一整天,孤男寡女的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好吧,人家脚烫伤了,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家,想想都凄凉,作为同学,应该照顾一下吧?这貌似是个不错的理由。但‘貌似’这个词在某些场合实际是否定的意思,至少许晖认为自己找的这个由头就属于某些场合。
应该是枯燥、苦逼的学习生活让人迫不得已的放松一次,加之特殊的天气,特殊的场合,这样的放松不算离谱,堆个雪人再寻常不过,就是堆的多了点,时间也花的多了点,开心和忘乎所以有点过头了……
ok,这个理由也过于牵强,不算。可那天天气太糟糕了,雪花大的都迷人眼睛,连路都看不清,怎么骑自行车回家?听说当天因为骑车滑倒了很多人,摔的骨断筋折去医院的也不在少数,其实待在魏亚丽家避雪是最明智的选择,哎,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可为什么荒废时间不认真看书学习呢?于是许晖的思维很快又回到了第二个理由,在一番挣扎中否定后,又回到第一个理由,如此反复循环了好多次,许晖始终无法说服自己,筋疲力尽下终于明白其实承认也是一种态度,但承认什么呢?
一种发自内心的快乐,一种从未有过的愉悦,那天许晖的感受的确是这样,那种在漫天飞雪中,和魏亚丽一起天马行空的设计各种造型,无拘无束的开怀大笑,是不是世人常说的风花雪月?
这种快乐所导致的另一个结果,两个人都特能玩儿,都贼能坚持和折腾,即便是脸冻得通红,手指头没了知觉,却依然乐此不彼,一个野猪造型,堆了铲平,铲平了又堆,反反复复,最后发现还是个四不像。
直到俩人想起来搀扶着回屋里取暖时,这才发觉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一起摔倒的恐惧只是暂时的,随即又没心没肺的大笑着活动双腿,也幸亏年轻,否则低温之下,在室外这么久,真有被冻伤的可能。
可承认了,还是纠结,许晖反复在告诫自己,虽然张仪和他远隔重洋,但冥冥中他总觉的二人会有再见的一天,潜意识里会有一根若有若无的线让他牵挂,现在没有张仪的任何消息,反而让把他的牵挂无限度的放大,这可能就是纠结的根源。
许晖并非不知道,可正因为知道,他才更纠结,下一个周末该怎么办?还是装作没事儿人一样继续参加学习小组么?被罗小刚三个再摆一道怎么办?两个人在一起,他还能游刃有余,应付自如么?可惜,再也不容易碰到这样的漫天大雪了。
于是许晖决定下周缓一缓,不去魏亚丽家了,同样不提前说,之后再找由头,也摆罗小刚他们一道,至于再往后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
达辉的游戏厅很快又开门营业了,而且特意放了两挂鞭炮,用他的话说冲冲晦气,花娃子几个小弟也被他悉数找到,当然,教育是有的,狠狠就必要了,还指望着他们干活呢。
赵复从今天开始也坐镇游戏厅,反正没地方去,在北川街或者八一路的商业巷,他待着不自在,而多数会跟赵歌吵架,没求意思。陈东重新搞了个餐饮店,投资款是他俩人一块出的,陈东在店堂管理,他没事不过去。
而达辉的游戏厅也算是他的产业,因为盘店开店的钱都是他和陈东借给达辉的,当时按着歪心思,跟达强闹翻后就失去了意义,不过,这样一来也好,赵复反而可以把这间游戏厅当成事业来做,让你们看看曾经的大哥是如何做事的,不就是生意嘛?老子没吃过野猪肉,但见过野猪跑,小家伙们,走着瞧。
还真别说,达辉虽然人诨,但这回的脑子够灵光,这老虎机太来钱了,才两天时间,尼玛的,比以前开过的奶茶店一个月的流水还多,踏踏实实搞一年,票子能数到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