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三个家伙显然没尽兴,许晖也暂时走不了,索性跟眼镜男聊了起来,眼镜男叫王世俊,在家待业,也不算是建鑫的人,就是经常来玩儿,顺便帮周青的忙,跟付建平、谢三等人都混的很熟。
不聊不知道,一聊吓一跳,付建平不愿意说的,眼镜男多多少少都知道点,尽管了解许晖跟大伙的关系,但了解不深。而且他是个话唠,周青也没特意告诉他一些忌讳的事情,所以就当是跟熟人在一起瞎吹牛比那样,有什么说什么。
说着无意,听着有心,许晖又开始着急了,建鑫远不是他表面上看到的那样,还是在不断的出事,而且越出花样也越多,赵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尤其‘王朝’被查,听说里面还抓出吸毒的,这还了得?这些个生意哪有个靠谱的?
许晖不仅替大伙捏把汗,也替赵歌担心,顿时又有了一股去找对方理论的冲动,但凭赵歌的性格,以前不行,现在去就行么?随便这么一想,就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脚,连百分之一的可能都没有。
但也不能就这样干看着,许晖决定再找付建平,这家伙不地道,来酒吧这么多次,嘴封的太严,什么都不让自己知道,必须好好问问,而且赵歌挺看重他,说不定他的话赵歌能听进去一二呢。
付建平忙的根本就没有时间搭理他,好不容易瞅了个空挡,许晖把他拽到了门外抽烟,没想到这家伙听完之后,居然哈哈大笑,“兄弟,做生意哎,大门一开,迎接四方客人,什么几把鸟人碰不到?我们开场子、卖酒水,客人来唱歌跳舞,自己带粉助兴,跟我们有啥关系?别听有些傻逼瞎说八道,我们生意好了,嫉妒的怂货大有人在,草他妈的,别被老子查出来,挨个收拾。”
“那些个赌档、桌球室被查总是实实在在的吧?”许晖不服气。
“那特么就是吃饱了撑的,街坊邻居们聚在一起打打牌,讨个彩头算什么?这样也碍他们事儿了?还有,你又不是没打过桌球,大家玩玩,赢一包两包烟的,那也叫事儿?我告诉你,就有那么一帮子人横竖都要给我们添堵,大家现在还没恢复过元气,总有一天让他们好看!”
卧槽!许晖被搞懵了,他好心一片,想让付建平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进而能帮着劝劝赵歌,没想到反而被对方教训了一顿,而且理直气壮,一肚子戾气,居然一下子被说的哑口无言。
这也难怪,许晖毕竟是个没出过校门的学生,别看世界观、是非观杠杠的,但哪里知道社会的复杂性,听了付建平的话好像也挺有道理,做生意哪能没有竞争呢,但这些人的手段未免点太损了吧?到底又是什么人没完没了,一直在针对大伙呢?
“知道你关心兄弟们,但很多事情你不了解,千万别又跑去找赵歌说这一套,他正烦着呢,这时候去说不定会适得其反。”付建平拍着许晖的肩膀,一副循循善诱的样子,“别说了,进去喝两口,难得跑过来,扯这些没用的,伤感情。对了,忘说了,看我这记性,夏露又落榜了,她不想考了,已经在毛毯厂上班了。”
许晖被付建平连拉硬拽的进了酒吧,被搞了整整一支红酒,出门的时候脑袋都有些发木,被夜风一吹才好受些,再去游戏厅,戴强三个憨货居然还在鏖战,李绪这家伙居然把上衣外套都给脱了,嘴里叼着香烟,连喊带叫,一副陶醉的样子,这特么哪是打游戏,简直在燃烧生命,八成也真给憋久了。
晚自习是不可能去了,都已经过了点,拽谁也拽不动,许晖也不想继续呆在这里,跟眼镜男打了声招呼就回家了。
第二天早自习,许晖到的很早,心里一直担心着李绪三人,所以先去了宿舍楼,尽管昨晚离开的时候他分别和王世俊、付建平都打了招呼,但还是有点不放心。
在宿舍二楼水房门口碰见了康文东,得知这三个家伙昨晚两点才回寝室,把许晖惊出一头冷汗,幸亏没出点啥事儿,这些人的玩儿心之重,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逮住不要钱的,死命折腾,下次再也不敢带这几个家伙去商业巷了。
回到教室的时候,许晖小小的吃了一惊,欧阳华和张凯两个人居然已经坐在座位上,正趴在桌子上小声的嘀嘀咕咕,猛的抬头看见了许晖,表情很不自然,有一点紧张,有一点尴尬,还有一点说不出来的心虚,总之不正常。
当然,张凯看他的眼神里总会多出那么一丝丝怨恨,也是人之常情。
失踪了一天半,终于来上课,难道跟刘永亮和解了?还是又找到了援兵有恃无恐?这其中有啥猫腻,许晖不得而知,但料想今天一定热闹,三个人就这样对视了片刻,大概连两秒钟的时间都没有,终究没有互打招呼。
随着到校的同学越来越多,班级的气氛也变得诡异起来,没有往常自习课前那般吵闹,当然,也不是很安静,不少人都在窃窃私语,而且表情奇特,时不时的有目光瞟向欧阳华的那张桌子,准确的说,是他旁边空着的刘珂儿的座位。
正主刘珂儿终于走进了教室,前半截路还低着头,走到走廊中间发现班里的气氛好像不对,一抬头看见了欧阳,顿时愣了一下,但刘珂儿掩饰的很好,仅仅是愣了一下便面无表情的走到了自己座位上,很自然的放下书包,取出书本翻看,居然没跟欧阳打招呼,更谈不上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