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看见铁蛋家也在贴春联,顾一刀一本正经的拿个尺子在丈量高度,铁蛋在一旁叼着香烟抄着手,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许晖现在也怕跟顾一刀见面,那天晚上关键的时候若是没有人家出手,他们几个一定惨大发了,当时的许晖对顾一刀是非常有意见的,但最终人家老顾没有袖手旁观,所以一直不好意思。
几天没回来,许晖发现自己跟个过街的老鼠一样,虽然只是心里作用,但也非常难过和狼狈,幸亏兄弟俩背对着他站着,没有看到他,此时刚好有一帮十多岁的小家伙从前院冲了过来,人人手里拿着鞭炮正在‘开仗’,吵吵嚷嚷的十分热闹,趁着这个机会,许晖赶紧三两步来到自家院门前。
当时哥几个小时后也是这样玩儿过来的,一茬接一茬的真快呀,从这帮小孩中许晖似乎看到了当年兄弟们的影子,只是成长的烦恼当时谁能有现在这般体会?
院门是虚掩着的,从院内传来了说话声,是父亲和母亲,声音不大,听不真切,许晖只好把耳朵贴在了门缝处,以期听点内容,掌握一下主动,但没想到右手碰到了门外的锁环,咯噔一声,也打断了院中的谈话。
父母同时望向了院门,但没有询问,但似乎一眼就看出来了门外所站立之人,许晖的心里有点发慌,其实自站在门前开始他就心慌,从门缝处可以看到,母亲才一迈步就被父亲给拉住了,但是再次迈步时,父亲的手终于松开。
院门咣当打开,迎面是母亲焦急不安的脸,她似乎哭过,眼角还有未擦干净的泪花,“妈!”许晖的嗓子干的快要冒烟了,惶惶然的心也终于松弛下来。
“回来了。”母亲的眼泪夺眶而出,慌忙捂着嘴伸手拉着许晖进院,似乎担心一松手,许晖又会跑不见了。
许晖也很难过,整个心态都脆弱不堪,本想认个错,安慰母亲一番,可一抬头,对面是紧绷着脸,笔直站立着的父亲,许晖刚才脆弱的心一下子变得坚硬而富有韧性,他并不惧怕的直视着父亲,“爸,我回来了。”
父亲并不说话,只是看向许晖的目光有些复杂,母亲却很快打破了僵局,拽着许晖就进屋了,把杵的跟桩子一样的父亲晾在了院子里。
屋内的土暖气温度很高,一进门就是香气四溢,客厅的饭桌上已经摆满了刚做好的菜肴,而奶奶和弟弟正在厨房里和面,看样子是准备包饺子。
对于弟弟能安分守己的呆在家里,许晖还是相当意外的,往常过年,这家伙疯的几乎看不到人影,奶奶擦着手就迎了出来,而弟弟只给了他一个鬼脸。
“把新衣服换上,大过年的,你终于知道回家了,再不回来,我和你爸就去派出所报警去。”母亲一边唠叨着,一边找来了为许晖新买的衣服,她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紧绷的神经一旦放松,总显得有些语无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