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披发男子气得着实不轻,一阵咬牙切齿,瞥见邻座桌上有剑,便也抓了长剑在手,怒道:“既然同是武林中人,我们便以武说话!”
中年男子淡淡一笑,斜瞟了他一眼,依旧顾自吃着花生,“谁要和你以武说话,在这酒馆动手难免殃及无辜,你不想做好人我还想做好人呢!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蛮子,只知道动武。”
那披发男子已是面色通红,不顾一切地抽出剑,要与那中年男子拼命。
中年男子竟也忽然有了兴趣,两眼闪着光,大笑道:“哟,戳中痛处了,果然是南方来的蛮子!”
披发男子怒喝一声:“找死!”便提剑刺去。
中年男子并不拔剑,只是以筷子应对。他避过披发男子的剑尖锋刃,专挑剑身之处,以筷子轻轻一点,便叫那披发男子的长剑改变了路径。
长发男子愈加气恼,怒火攻心,连使拿手剑法奈何中年男子不得,便暂且收回剑,准备出一招极其狠厉的招数。
中年男子抓住破绽,将两根筷子射去,正打中披发男子胸口大穴处,披发男子顿时身子一软,连剑也握不住了,瘫坐在凳子。
中年男子摇头叹了一口气,挥手与小二招呼道:“小二,再给我拿一双筷子!”
小二见这帮江湖人士动了手,哪里还敢掺和进来,但又担忧惹恼了那中年男子,便只好颤颤巍巍的,给那中年男子递去一双筷子。
中年男子接过筷子,与小二微微一笑,说道:“有劳了。”便又顾自吃起花生米来。
小二赶忙脚底抹油,一溜烟似的跑了。
一直不曾开口说话的高大男子终于开了口,却是一语将中年男子点破,“原来是潇湘夜雨戴恩德,手里的功夫果真是俊。”
戴恩德也是有些吃惊,自己并未出剑,只是用筷子比划了几招,便被人识破了身份。他向那高大男子看去,左思右想,依旧不认得那张面孔,便问道:“阁下怎会知晓我的名字?”
那高大男子道:“中原武林之中得我钦佩的只有二人,其一是游龙吟刀陆本炽,其二便是你潇湘夜雨。”
陆三川心下好生奇怪,暗忖:这人最为钦佩的却竟是十生,把武功最为高强的五杰放在哪里了?
戴恩德也是笑了一笑,说道:“过奖了,敝人不过十生之一,哪里配得上兄台如此厚爱。”
高大男子面无表情,冷冷说道:“什么十生五杰,全是狗屁。自林中立退出五杰之后,所谓的五杰便已成了笑话,贺安疯疯癫癫,柳羌自视清高,秦踏歌与乐莫生不明不白,张戈也躲了起来。”
戴恩德身旁的青云会二当家胡凯冷冷一哼,说道:“林中立亦是南蛮,怎配入五杰之列?”
那高大男子却竟笑了,“你可知你口中的南蛮,仅用一招便击败了其余四人?那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胡凯当即语塞,只好哼了一声,顾自饮酒。
戴恩德倒不在意这口舌之争,只是打量着那高大男子,意图找出些头绪,脑中却并无什么印象,目光向下一瞟,见桌上的一柄剑,不由得微微皱眉:这剑,似乎在哪里见过?
高大男子见他望着自己右手边的一柄宝剑,笑盈盈地将剑握起,以正面示他。
他这才恍然大悟:这剑,莫不是五年前便已下落不明的孤雁剑?
相传孤雁剑为林中立的师父剑痴所有。剑痴痴迷剑法,却从不踏足江湖,一心隐于华山深处钻研剑法。
林中立的无上剑法“画剑三风”便是由剑痴所授。
却不知为何,孤雁剑在六年前出现在江湖,引得江湖中人一阵抢夺,致使百余人为此丧命。
过不一年,孤雁剑便失去了下落。
而如今,却竟又被人找到了。
那高大之人似乎看穿戴恩德的心思,笑道:“不错,这正是剑痴的孤雁剑!”
戴恩德一下子也变得紧张,双眉轻锁,暗暗想到:中原孤雁南画剑,如此一来,天底下最为锐利的两柄剑都归南蛮所有了。不行,孤雁剑绝不能落入南蛮之手!
那高大之人看戴恩德神色严肃,便也已猜到了他的心思,与披发、微胖、瘦弱男子使过眼色。
四人各自握了剑,随时准备一战。
青云会另三人见戴恩德不声不响,又见那四个南蛮子各自握了剑,心下有数,便也悄悄抓住了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