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络怒气未消,再次架起双拳,急冲而来。
眼见情状愈发危急,陆三川只得使起乾陵虚步,冲出房门,随后纵身一跃,踏上屋顶。
段成弘顾不得凌乱衣衫,闻见窗外喧闹,夺门而出,见陆三川跃上屋顶,跟着跃去。
熊凯同蹬地而起。
陆三川暗叫不妙,忙施起轻功,往客栈反方向逃离。
白虎帮一众人好手疾跟上前去。
一人、一队在屋顶飞奔。
到底陆三川轻功略胜一筹,一炷香之后,已将白虎帮众人远远落在身后,便趁机一个拐弯,隐到墙角。
过不多时,白虎帮一众人急急掠过,簌簌作响,并未发现掩身于墙角的陆三川。
春已过半,大地回暖,虽然没有阳光的照耀,夜晚倒也不是那么寒冷。陆三川后背紧贴墙壁,只觉燥热难耐,丝质内衣好似长了针毡,刺痛着细嫩的皮肤。
他不敢有所动作,怕白虎帮倾巢而出,在宜昌四处搜查。
直到东天泛白,未有白虎帮的一丝消息。
陆三川这才轻舒一口气,绕路回到客栈。
江城子已醒来,全然不记得昨日发生过什么,此时正坐在桌旁为自己倒了一盏茶,见他进屋,头也不转地问道:“去哪了?”
陆三川身困体乏,还是向江城子行过礼,径自到桌边坐下,将画剑放在桌上,喘着粗气道:“昨夜我去白虎帮,本想找白前辈促膝长谈,岂料白前辈竟被人杀死在卧房之中。”
饶是江城子久历江湖,此时也是大感疑惑,微微皱眉,问道:“白中旭死了?怎么死的。”
陆三川口渴难耐,捏了一只茶盏摆正,倒上满满一盏一饮而尽后,才说道:“我进到卧房时,他趴在桌上,背心插了一柄匕首。屋内整洁,并无打斗迹象,可能凶手趁他不备,一刀插在他背心致死。博古架上的瓷器宝玉俱在,显然凶手不是为财而来。”
江城子沉吟片刻,隐隐觉得近来发生的事不同寻常,似乎有人从中布局,“白中旭身为十生之一,武功自不必提,谁能趁他不备?”
陆三川道:“唯有五杰。可您睡在屋内,柳前辈回了咸安,张前辈隐居山林,贺前辈只求对手从不杀人。至于乐莫生与秦踏歌,我从未见过这二人。”
江城子道:“我知道这二人。闲鹤乐莫生喜好游山玩水,此时不知在那座名刹或是仙山之中,至于秦踏歌,一心想要打败乐莫生,自然无心无力前来杀人。”
陆三川却忽然有了一个不安的念头,“江前辈,你说有没有可能,秦踏歌神功已成,为了试手,拿白中旭开刀?”
江城子摇了摇头,道:“若果真秦踏歌,定会找一个剑法超群之人。小子,你可有发现,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件,似乎有某种关联?”
陆三川深思许久,想不出其中纠缠瓜葛,只得摇了摇头。
江城子提醒道:“自锦江七蛟杀了你爹开始。”
陆三川便将记忆拉回半年之前,试着将每一件大事小事联系在一起。
锦江七蛟冲入陆宅、自己流离失所、遇到贺安、进到袁宅、发现袁启明野心、逃出袁宅、遇上苏青、去到桃仙谷、遇到江城子、柳羌重出江湖、锦江七蛟为游龙吟刀所杀、寻找张戈、撞上黑风寨抢夺孤雁剑、好汉坡下葬陆本炽、魏无旗死、姜恩言死、白中旭死...
自从袁启明显露游龙吟刀开始,便接连死了三人!
陆三川惊道:“难道是袁启明?他学成游龙吟刀,而后联合黑风寨的人,来讨伐中原武林?”
江城子低声道,“我倒没你想的那么深刻。只是,短时间内连死了三名‘生’,其中一定有阴谋。走,我们去白虎帮看看!”
陆三川心中有担忧,怕在路上遇到白虎帮的人,便始终低着头,待到白虎帮门外,却是仰起头,久久不曾低下。
林络的脑袋已被人砍下,吊在白虎帮门口。
江城子心中一惊,猜测大事不妙,急道:“走!”
白虎帮大门虽然已经修好,仍然架不住江城子的一脚。
大门缓缓打开,却也缓缓露出一副惨象,一如在武昌见到的那般。
尸体遍布,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