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双双转身,脑袋对着脑袋,轻轻一碰。
就地而坐的年迈匠人,不约而同地鼓掌起哄。“送入洞房,快送入洞房!明年就有胖小子出生啦!”
袁启明与龚青亦赶忙站起,如同赶鸭子上架那般,要将这一对新人赶去第一天便搭建起来的简易木屋。
忽有一物,急急射向苏青背心。
龚青发现得早,以袖子裹住右手,信手一握,却是一柄短小精悍的匕首。
众人见此,皆是大惊失色,尤其那些个没有习过武的匠人,更是惴惴不安七上八下。
袁启明立时抽刀在手,将众人护在身后,向着黑夜一声大喝:“什么人!”
便有一道纤细身影,轻飘飘落在众人眼前。
陆三川见之,面如土色。他宁可来的是仇人。
苏青闻见众人闭口不语,以为出现了什么难缠之人,赶忙擅自掀起头帘,见到那人,登时四肢僵硬,如临大敌。
张玟惜娇笑了几声,含情脉脉地望着陆三川,柔声说道:“相公纳妾,怎么不通知妾身?”
袁启明等人并不知事实如何,听眼前女子说“相公纳妾”,齐齐转头,向陆三川望去。
陆三川知晓张玟惜的心思,眼前的女人虽嘴里喊着“相公”,实际上是来害他的。他急于解释,而不顾言语是否有用,“张姑娘,你心中知晓,我是因张前辈的死才...”
张玟惜闻之,立时眼泪汪汪,楚楚可怜地望着陆三川,颤声道:“相公有了新欢,便不要妾身了吗?”
面慈目善的老匠人闻此言语,纷纷指责陆三川喜新厌旧。
“小伙子,我看你一表人才,却怎么竟做出此等天理不容之事?”
“再穷不杀看门狗,再富不弃糟糠妻,这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教训,你要记住啊!”
陆三川忙解释道,“几位,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张玟惜孤身一人,已有眼泪,滚出眼眶,“相公,你有了新欢,我不怪你,只是,只是...哎,我怎么能够怪你呢?女人当守妇人之道,讲究三从四德,哎,我怎么能够怪你呢...”一边说着,一边提起手,以袖子擦拭眼角。
几位匠人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陆三川的鼻子,破口大骂。
“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白天那个男人,怎么就没一拳打死你!”
“为你办事,算我瞎了眼!走了走了,不干了!”
说着,几位匠人便转过身,收拾了工具往回家赶,离去之时,还不忘踢翻放在地上的酒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