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身后,袁启明将龚青的脑袋挖了出来,只见龚青脸上满是泥土,混着鲜血。虽然气息奄奄,但性命还在。
“川儿,龚先生还活着!”
陆三川总算轻轻舒了一口气,却不敢放松警惕,“带着龚先生,先去就医!”
袁启明却是将龚青交给栾不为,提了刀,同样怒视着唐候丈,厉喝道,“栾为、不为,你们带着龚先生和青儿先走!我要在这,与川儿并肩作战!”言毕,挺身一纵,落在陆三川身旁。
栾不为正待说话,闻声而来的苏青亦是撒开腿,跑到陆三川身旁,深情却又严肃地望着陆三川,“不走!我要在你身边!”
陆三川虽然心中感动,但也知道,眼前的男子绝不如马尚安那般粗犷豪迈,嘴硬心软。这神猿会的总舵主看似胸怀宽广,实际上心狠手辣。他正待说话,忽听另一女声道,“我也要在你身边!”
正是失去父亲的张玟惜。
如此良机,她怎会错过?虽然知晓面前的高大男子并非善类,自己也许有性命之忧,但是只要能令陆三川痛苦,自己受点伤又如何?
她不必真刀真枪地与唐候丈去斗,只需在必要时刻,骚扰陆三川与苏青即可,到时,无论陆三川和苏青谁受伤,她都会很高兴。
陆三川领教过唐候丈的本事,若是仅他一人,兴许能够对付,但多了袁启明等人,便等于给自己戴上了枷锁。自己身死倒是无妨,但他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人受伤。“我叫你们走!”
袁启明尚未发话,倒是苏青凄厉道,“不走!你总是想着所有事自己一个人扛,那你有想过我吗?你知不知道每次你一个人迎难而上时,我在一旁有多担心,多失望?打不过便打不过,大不了就是一条命!陆三川,这辈子能遇见你,我就算活够了!”
陆三川眼眶已红。是啊,我每次只顾着自己...他忽然想起当时,被陆本炽送出陆宅之外。往后几日,他皆是坐在陋巷角落,哀叹不公。
“不为大哥,龚先生便劳烦你和栾大哥了!”
栾不为听毕,抿着嘴,深深望了一眼那个瘦弱背影,点头应道:“好!放心吧少主,龚先生不会有事的!”
栾为则是撤到后方,帮着四位匠人收拾好工具箱,才跟着栾不为匆匆离去。
唐候丈笑过一声,随手丢掉木棍,动了动脖颈,又转了转肩膀,活动筋骨,“所以说,习武之人不能去碰儿女情长,原本有一分的胜算,眼下身旁多了三个累赘,便必败无疑了。”
陆三川冷笑过一声,“方才十招,显然是我占了上风,在你嘴里,却怎么成了仅有一分胜算?”
唐候丈笑道,“因为我那时以为你是个废物。在山上久了,从未遇到过对手,我竟然忘记了骄兵必败的道理。”言毕,饶有深意地望了一眼陆三川身旁三人,目光在张玟惜身上停过片刻,再次回到陆三川身上,“我原本只是为你而来,并未打算杀人。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不得不杀?无妨无妨,反正人命贱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