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方正并不恼怒,依是笑盈盈地,仿佛有喜事临门,“哎,唐总舵主这话说的我可不爱听。关系不好,可以培养嘛!若是金鸡派果真有求于你们神猿会,一支野山参肯定不够啊!”说着,他收回手,将木盒重新抱在怀中,轻轻抚摸着,就像抚摸自己的孩子,“话又说回来,我是真舍不得这支五十年的天池野山参啊!不过你比我更需要它。”
他不等唐候丈开口,便自作主张地将木盒放在唐候丈身后的茶几上。
唐候丈登时明白他此次前来的真正目的,双目怒睁,但毕竟杨方正不仅没有显示出丝毫的不敬,反而很客气地送出一件珍宝。他没有发怒的机会,只好沉声道,“杨掌门,这件礼物实在珍贵,唐某收受不起,还请拿回去吧。”说着,单手抓起那只木盒,暗中施劲,向杨方正脑袋推去。
杨方正不避不闪,眼见木盒朝自己脑袋砸来,只是抬起手,竟顶住木盒使之不能再近一分。
这位金鸡派的掌门看似身材瘦小,单论力量,却能面对“开山神猿”而暂时不落下风。
饶是唐候丈,亦是吃了一惊,便在手上愈加加了力道。
杨方正察觉如此,跟着暗自运起内力,在木盒的另一端,不肯认输。
二人就此僵持着,大眼瞪小眼。
到底是比杨方正高了一个头的唐候丈力气更大一些,只是片刻的工夫,杨方正便察觉自己手臂已是微微颤抖,再坚持不了多久。他索性收拢五指抓住木盒,轻轻一拧,那一只木盒便“哗啦啦”碎成条条块块,盛在其内的野山参暴露出来,果真如同杨方正所说,主根丰满,根须旺盛,一看便知乃是上品。
杨方正大喝道:“唐总舵主,如此一根野山参浪费实在可惜,不如你便生嚼了吧!”言毕,伸手抓向野山参。
唐候丈同喝道,“不行,这太珍贵了,唐某人实在不能收下!”他亦是伸出手,抓向那支正要下坠的野山参。
二人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四只手却不约而同地绕过野山参,攻向对方,一瞬之间,已拆解六招,皆未讨到便宜。
而野山参已下坠数尺。
二人便收手抬脚,踢向野山参。唐候丈手长腿长,行动虽然不缓,比起杨方正,却是慢了一拍。
杨方正脚尖率先踢到野山参,将其向上踢起,随后绷紧脚踝压下脚板,踢向唐候丈,唐候丈利用腿长肉厚的优势,与杨方正接连对脚。双方互不相让。
若是选在一寻常天,在开阔地带让二人放开了打,虽然杨方正身手了得,但是与唐候丈比起来,仍有不少距离。
只是今日,唐候丈心中有结,而杨方正正是为此而来。高手过招,双方武功皆已登峰造极,有差的,便是一个“心”字。故今日在心气方面,唐候丈便已输了一成。
越到最后,唐候丈越是心浮气躁,出招已不顾其他,只是想要了杨方正性命。事实却恰好相反,杨方正抓住他一个破绽,一拳打在他胸口,随后抢了野山参后撤二丈之外,讥笑道:“唐总舵主,这支野山参你还是留着,等我收了陆三川人头之后,你会用到的。”言毕,将野山参射向唐候丈,自己则身形一闪,出门之后,更是挺身一纵,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蜀山神猿会虽是“武家四斗”之一,但唐候丈此次在山下败给名不见经传的陆三川,神猿会地位稍有松动,那些个觊觎“武家四斗”之位的门派,便纷纷有了行动。
杨方正全话,即是“等我收了陆三川人头,金鸡山金鸡派便要取代神猿会成为武家四斗之一,你唐候丈还不气得吐血?到时候用这支野山参补补身子,再好不过。”
唐候丈单手抓住野山参,五指一抓,便将那支五十年的天池野山参抓得汁水迸射,四分五裂。他仍不解气,索性一拳下去,将身后的茶几砸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