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夫人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叫骂声嘎然而止,是啊,她现在能拿萧明珠如何呢?
眼下不管是族中的人,还是府里的下人都听萧明珠的,别说萧明珠将她关起来,就是将她给杀了,府内也没有人会阻止,说不定还会帮着她掩饰。就算有风声传到自家兄长的耳中,自家兄长想要替她声张正义,讨个公道,都不容易。
完了,完了,她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她明明已经让许翩然回去与兄长说要退了这门亲事了,为何当时没想到要许翩然将婚书和信物一块儿带回去呢?结果被萧明珠抓了个正着。
许老夫人无力的靠在门板上,滑坐到了地上,连哭都哭不出来。
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现在,她连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了。
许老夫人是又惊又怕,茫然不知无措。
瞧着窗户都钉好了,萧明珠当着如嬷嬷的面,将钥匙交给了吕婶,吩咐道:“院中的事务依旧由如嬷嬷打理,但伺候她的事儿,由吕婶你带两个粗使婆子负责,不准与她说话,也不准其它人见她。明白了吗?”
眼下,她真是连一句“老夫人”也不愿意唤了!
吕婶先应道:“老奴知晓。”
如嬷嬷知道姑娘不让她伺候老夫人,是怕她无法拒绝老夫人的要求,但姑娘将院内的事依旧交给她来打理,是没想在生活上为难老夫人。
这么聪慧又懂事的姑娘,老夫人怎么就不疼惜呢?为何非要将姑娘捏在手心里。老夫人昨天做的那事,连她都瞧不过眼,姑娘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也是该让老夫人瞧清楚眼前的处境才是。
想到这,她也应下了,“老奴明白。”
萧明珠出了正院,站在树阴下等她的韩允钧立即上前,她的坚强,她的委屈再也撑不住了,快步上前,冲入韩允钧的怀中,突然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她不喜欢我娘,她不喜欢我,难道她也不喜欢我爹吗?我爹不是她唯一的亲生子吗,她明明知道我爹有多恨许家人,多恨许纹,她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
韩允钧轻叹,什么也没有说,由着她爬在自己的胸口哀痛欲绝地大哭,声嘶力竭地大叫着,一下又一下的轻拍着她的后背,等着她发泄尽自己心底的苦楚。
萧明珠哭了好一阵,直到她觉着自己脸下靠着之处尽是湿润,这才发现韩允钧刚换的衣服已经被她眼泪鼻涕揉成了一团浆糊。
她尴尬,忐忑,还有些难堪,小心翼翼的退出了韩允钧的怀抱,不安地斜眼偷觑他:“那个……我是不是哭得很丑?”
她长这么大,哭的次数屈指可数。刚才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见着他就忍不住了。
韩允钧用两眼手指拎起自己这能拎得出水的前襟,苦笑:“我这样子应该更比你难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