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怀恩那边,听其自然吧。
睡了一觉的萧明珠恢复了大半,梳洗了一番,就去正中的花厅全家人一起吃了个团年饭。
桌上估计有许老夫人在,又因今天出了这么多的事,饭桌上所有人都是食不语,少了几分过年应有的热闹。许老夫人从头到尾也没几分笑意,坐了一刻钟的功夫,就起了身子,说了句“乏了”,也不等他们答话,扶着如嬷嬷的手,径自离去。
萧怀恩领着萧明珠姐弟,送她到了正院门口。
进了正院,才上屋前石阶,许老夫人就听到了外头传来了萧子石清脆的声音,还伴着笑意。她忍了半天的气,终于忍不住了抓住如嬷嬷的手,怒道:“如娘,你瞧瞧,你瞧瞧,他们这是什么态度,摆明了是嫌我碍眼!”
明姐儿那般待她,怀恩也那般待她,现在有了孙儿,还教孙儿那般待她,她一心一意替他们着想,哪怕行差错了半步,他们也不能谅解一二?
回去之后,萧明珠一行又回到了花厅里,酒菜也早已换过,整个花厅里的气氛也比之前要轻松热闹得多,三人吃完后,萧明珠被强留在屋内,只能从窗缝瞧着父亲领着小木石在外头放烟火。
桶子花被小木石点燃,喷出极亮的五彩艳光,划破了漆黑的夜空,绽放着华丽而热闹的绚丽色彩。
萧明珠瞧着那团团圆圆的烟火,早就忘却了心里的那些不愉快。
一家人,平平安安,团团圆圆,这是她最大的心愿,要永远能如此,那该多好。
威严的皇宫此时也在放着绚丽的烟花,只不过宫里的除夕宴却比往年要压抑得多。
福佑殿内温暖如春,但众人的心却如殿外的冰雪一般,个个都是冰冷的。万年红还没有搜出来,瞧着案上的酒菜总觉得让人不安心,不敢多动一筷子。皇上那没有笑容的脸,也让众人满腹的吉祥话儿说得格外的生硬小心。
皇上干脆早早的散了宴,让他们各自回去守岁,只有韩允钧紧随在皇上的身后去了泰阳殿。
皇上瞧着他,真是没半点办法,骂吧,舍不得,赶吧,赶走了自己还寂寞,可是留下,这又不省心。
“你不走,那就陪朕下棋守夜。”皇上让人摆了棋盘。
“好。”韩允钧应得是温和,一动子,倒是一改平常的平稳棋路,全盘放弃了守势,没有章法地一味冒失进攻,皇上本想借着下棋平缓一下心神,结果被逼得连喘息的空隙都没了,干脆抹了棋子,瞪着他道:“这棋没法下了。”
“父皇告诉我,我就陪您好好下两盘。”韩允钧不急不燥,迅速的复了盘。
瞧着他这架势,皇上知道他绝对是与自己扛上了,不达目的不罢休,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是不是朕不告诉你,你就打算自己查了。”
韩允钧如实点头:“对。”
皇上板了脸,抓了把椅子又砸在棋盘上,“怎么,为了她,连父皇都不顾及了?”
韩允钧也不怕,慢悠悠的将棋子拣回棋盒里:“谁让父皇不愿意告诉我真相。”
皇上沉默了片刻,突然道:“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此事牵扯到了楚家。”韩允钧也应得直接:“要不然,父皇也不会如此草率结案。我认为正因为牵扯到了楚家,才更应该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冤枉,也不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