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姨娘的声音很柔和:“妾身第一次见萧国公是在十几年前,那个时候妾身还是个小姑娘,国公爷将妾身重伤的兄长背了回来,那个时候,妾身就很感激国公爷对兄长的救命之恩……”
萧明珠楞住了,还有这么回事?
“再后来,兄长遇险死了,妾身孤苦无依无靠,正逢皇上登基,就随着进了宫,在皇上身边做了个小女宫。前儿不久,妾身知道皇上有意替国公爷在宫里选个贵妾的时候,就去求了这个恩典,愿意来伺候国公爷。”
萧明珠看着她清亮的眼睛,听着她干净,柔和的声音,从慢条斯理的话语里听出了一股坦诚。
丁姨娘的意思,她是上门来报恩的?
但报恩的途径那么多,为何要选择上门为妾这一条路呢。
丁姨娘笑意更浓了:“如果妾身猜得没错,国公爷无意续娶。要不然,妾身也不敢来给新夫人添堵。”
萧明珠楞住了,“你为什这么说?”
丁姨娘轻叹,没有与她直言,只道:“如果妾身猜错了,那也不敢有他所求,只望姑娘能给妾身粗茶淡饭,一处安居容身庄子即可。”
萧明珠怀着一肚子的疑惑去书房找自家老爹问个清楚。
她也多揣了个心眼,没有将丁姨娘与她说的那话直接告之,而是问:“爹,你说皇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府中有这么个贵妾,谁还愿意将自家姑娘嫁过来。”
萧怀恩大笑:“皇上这是帮了爹的大忙呢。”
见萧明珠皱眉,他轻叹道:“这些年下来,要是真有合适的,爹早就娶了。”
他想要娶妻,不难,要娶个合适的好妻,谈何容易。
那种出身高门大户,明白事理又通透的贵女,哪里是那么好娶的,就算他走了好运,真娶到位这样的好妻,母亲会愿意接受一位处处让她挑不出理,还处处行事比她更周全的儿媳妇吗?
娶个唯唯诺诺,一切以母亲马首是瞻的,他又不甘心。
再说,明白事理的人,又有几个不会为自己子女着想打算的呢。木石虽然记在了林氏的名下,但真实身份不能公开,新妇能容得下木石这个出身上有“瑕疵”的嫡长子压在自己儿子的头上吗?
母亲会不会在有了新的嫡孙之后,又起什么心思?
与其要烦恼这些,还不如干脆不娶来得爽快。
萧明珠瞪圆了眼睛,还真被那丁姨娘给猜中了。
见萧明珠一脸的惊愕,萧怀恩笑道:“你也不要烦恼,秋珍是个明白人,她的兄长原是皇上潜邸时身边的旧人,与我也是相识的。要不是她兄长去世得早,她也该是名门闺秀。”
“哎,皇上瞧她无亲可依,才让年幼的她进宫做了个小女宫,一直在泰阳殿伺候笔墨。眼下皇上将她送过来,一是替爹解围,二也是替她打算,找个安顿个人家罢了,你别想太多。”
萧明珠翻了个白眼,爹,不是我想得多,而是你想得太少。
那位丁姨娘可不是只图一日三餐来的。
她不客气的瞪了自家老爹一眼:“可是,你点头把人接进来了,又要拿人当个摆设,那不是害人一生吗?”
萧怀恩一下子楞住了,他马上想到了萧明珠刚刚从哪来,问道:“她与你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