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孩子保命的东西,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何况在一个时辰之前,母亲还与人商量着,如何要这个孩子的性命,他怎么能让母亲如愿?
再说……母亲这一难,是母亲自找的,怨不得旁人!
萧木石的举动本就是给萧明珠解围,老夫人上眼药的,见萧怀恩将竹筒递回,他毫不犹豫的接过,塞进了衣襟内袋里藏得严严实实的。还在旁人瞧不见的角度,特意甩给许老夫人一个得意的微笑。
看着几乎到手的竹筒被夺,萧木石还向她示威,许老夫人恨得眼眶并裂,她大声尖叫着,一把抓在萧怀恩的手背上,精心修养的手指直直的扣入肉里。
“爹……”萧明珠瞧着那刺眼的鲜血,心疼不已。萧怀恩仿佛没事人一般,手没挪一下,回头微笑着对萧明珠姐弟们道:“你们回去吧,老夫人伤了需要休养,就跟以前一样,无事不要过来打扰了。”
萧明珠还想说话,韩允钧轻拽了她一把,“我们听岳父的吧。”看来,岳父是想和老夫人好好的聊一聊了,他们留在这里,不合适。
萧明珠犹豫了一下,才应道:“那我们先回府了,若有什么需要,父亲让人过来吱会一声就好。”说罢,才跟着韩允钧和萧木石一步三回头的在许老夫人的痛苦尖叫声离开。
走到正院门口,萧明珠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她觉着,自己以后没有再走进去的可能性了。
屋内,萧怀恩任由着许老夫人将他的手抓得皮开肉绽,沉默了片刻,开口后语气锋利如刀刃,刮得人心肝肺都疼:“母亲,您现在都能容许家算计木石的性命了,可还拿自己当成萧家人?”
许老夫人不由自主的松开手,不可置信。
她们在内室里说的话,怀恩怎么会知道的?再说,她明明没有答应啊。
旁边,如嬷嬷的脸色瞬间也变得铁灰了起来,惊愕地看着老夫人。她以为老夫人已经有了改变,结果……一切都是假的吗。
萧怀恩似乎知道许老夫人想说什么,道:“您也别说,您当时没答应,那是我还没被许家算计成功,许家女也没生下带有许家血脉的儿子。”
他摇了摇头自嘲地笑着:“我上回与您说的那话,您可还记得,也许,你笃定我不会那么无情,也知道明珠现在贵为王妃,不能有一个被休弃的祖母,所以才那般毫无忌惮。”
许老夫人似乎查觉到了什么,缩回手,吃力地摇头。
萧怀恩似乎没有看到她眼中的害怕,继续道:“现在您这样也好,以后,您再也不能出府,也不能与人说什么了,就好好的在府里休养着吧。”他又笑了笑:“母亲,您觉着,你若下了黄泉,还有脸见父亲吗?父亲见了您,又会如何?”说罢,他没再看许老夫人一眼,转身离开,甚至都没吩咐下人一句,好好照顾。
许老夫人看着他的背影,原本失血过多的脸,这下更是白得可怕,她想叫,都无法再叫出声了。
她知道,这一次,一切都是真的了。
如嬷嬷站在床脚,一言不发,也没有再看许老夫人一眼。
隔天,萧明珠听说,国公府里再次大换血,不管是老夫人当初从许家带出来的、还是后来买进来的,只要是在老夫人当家期间进府的下人,都被送到了郊外的一个庄子上去了,甚至连庄头、掌柜都无一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