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夫人看着被原封不动退回来的礼,听心腹嬷嬷说,连王府的大门都没能迈进,她被气得满脸绯红,胸口中像是压了块巨石,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萧明珠她,真的要把事情做得这样绝情吗?
旁边的丫头端茶的端茶,抚背的抚背,还有人壮着胆子劝:“夫人,您可别气坏了身子。”
气坏了,现在她气死又有人理吗?宁夫人恨恨的想着。
相公怪她,说京都这么多人家,为什么偏偏就替香姐儿挑中白家;大哥儿埋怨她,说她不在意香姐儿的幸福,只图着攀高门;香姐儿听了任何消息都无动于衷,冷静得像所有事都与她无关一般,让她瞧了就揪心不已。
原本认为借着白家无礼在先,理直气壮地把这门亲事给退了,然后等风声过了之后,再请萧明珠牵线,就能让香姐儿和梅公子重拾旧好。
没想到,萧明珠这般不近人情,拒人于千里之外。
门外一阵脚步声,宁月香匆匆闯了进来,看到屋内桌上还没来得及撤下去的礼物,她愤愤的问:“母亲,你又让人去王府了?”
宁夫人见她这样斥问,恼羞成怒:“我为什么厚着脸皮一再上门,不就是为了你吗?”
“母亲!”宁月香急了:“你可记得我在王妃面前发过的毒誓。那是我自己选择放弃的,现在后果自然我自己来承受。”
“呸!”宁夫人指着她骂道:“此一时彼一此,当时你有婚约在身,自然不能再与旁人有多牵扯,可现在不一样了,你退了亲,青青白白的,为什么就不能再和梅……”
“母亲!”宁月香大叫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您不要再提,若是您再痴迷不悟……”她左右张望了一下,冲到里间的梳妆台那,一把抓起摆在台面上的剪刀,另一只手抽掉发簪,拽住了一缕头发用剪刀比着:“那我就剪了头发去做姑子!”
旁边的丫头嬷嬷见势不好,一涌而上,拽胳膊的拽胳膊,抱腰的抱腰,七手八脚的把剪刀给夺了下来。
宁夫人已经吓得脸色苍白,一手捂着心口瘫在椅子上,一手指着宁月香哭骂着:“你,你怎么敢……我、我、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省心的孽障……”旁边嬷嬷忙给她顺气,好不容易才让她缓了过来。
宁月香她真气着了,也不闹了,双膝一软,跪在了屋中,“母亲,我知道您是对我好,在处处为了我考虑,但是……有些事情真的是不能再挽回的。”
白夫人派人送信过来要挟的时候,她确实是动了心思,想要退了白家的那门亲,甚至知道母亲派人去国公府求助的时候,她也装做不知道,没有阻拦。
亲事无声无息的退了,白家并没有为难,对她的名声没有半分影响,相信王妃和表姨丈在中间没少帮她,她很知足。
现在退婚已有两日,他若关心自己,应该会知道了,可是他那边一点消息也没有,可见他已经彻底放下了那些过往。她残余的那一点点幻想也就碎灭了,清楚的知道以前的一切过去了,就真的过去了,她和他再也回不到了当初。
再说,她当初喜欢上的只是小梅大夫,而不是梅四公子;她有信心做好一个大夫娘子,但她没信心做好梅家的孙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