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一番对话,罗天阳心里不禁暗骂钱泗海一番,循声望过去,只见角落里一张桌子旁坐着三个人。一个是六七十岁的农村老汉,满目沧桑,目光躲闪,神情极不自然;一个是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双手紧抱着一个旧布包袱,神色紧张兮兮,一副生怕有人抢他包袱的样子;还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相貌上有点像钱泗海,同样戴着一副窄边金丝眼镜,想必是钱泗海的子侄辈。
农村老汉和他女婿,服饰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蓬头垢面的,一看就是不太出远门的人,头凑到一块,他们正用方言商量出售价格。从他们说的方言看,应该是东华市、西华市那一带的人,算是罗天阳的老乡。
钱正宇正是钱泗海的大儿子,子承父业,钱记古玩店一楼负责人。今天他看到那九只金酒杯后眼睛不由一亮,就亲自出来招待,正是想宰宰这两个老实的农村人。他正笑眯眯地望着翁婿俩,目光中透出一丝精明,尤其嘴角隐约流露出那种对贫困人家的不屑,令罗天阳心里不禁产生一阵厌恶。
杭海是省城,古玩交易的集散地,有老乡来也不稀奇。罗天阳自己不懂古玩,也没法帮到他们,就冷哼一声收回目光,继续与二傻沿着柜台边走边瞧。
大约过了两分多钟,就传来农村老汉那乡音极重的普通话:“老板,我与我女婿商量了一下,这九只杯子就卖三十万。”
钱正宇淡淡道:“大叔,我最多只能出十万。”
“老……老板,十万实在太少,你再加点吧。”听声音这是那农村老汉女婿说的话,听上去很是着急。
“不,不,不,十万不少了,大哥。你要知道,我们收这点东西,是要担风险的,毕竟是来路不明的东西。”
奸商!十足的奸商!开店收古玩,要么不收,收了就别问来路,这行规连我都懂。这小奸商特么的就是欺负农村人,分明是想压价。
罗天阳闻言,心里忿忿的,但也不便出声破坏别人的生意,毕竟钱泗海跟苏家有很深的交情。
农村老汉跟着急切道:“老板,你可别乱说啊,这是我们自家东西。”
“自家东西?大叔,你蒙谁啊?你说你家祖上传下这九只杯子,说出来会有人信吗?”钱正宇说话声愈加冰冷。
农村老汉更急了,连忙解释道:“老板,这真是我家的东西,是我女儿玉娥拣的。”
“是啊,老板,真是我老婆拣的,一点都不骗你。你再加点嘛,这可是九只金酒杯啊。”老汉女婿跟着附和道。
玉娥!九只金酒杯!
这似曾相信的字眼落入耳中,罗天阳眉头不由一皱,遂停下脚步思索起来,片刻之后就想起鬼大姐的名字就叫刘玉娥,而九只金酒杯就是黄皮子的那土屋里所拣的。
“嘿嘿,大叔,大哥,话说出来要别人信才是。价钱我只能出十万,你们要是嫌少,可去其它店里问问,我们钱记出的价是否公道?”
玛的,你们钱记出过价,其它店谁还敢收啊?小奸商,你特么的也太欺负人了!欺负咱农村人不懂啊。
听到这里,罗天阳即刻决定要替鬼大姐家人讨个公道,于是马上转身向他们走过去,边走边冷冷道:“公道不公道?你自己心里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