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肩走在一起的罗凤婷悄声说道:“天阳,你大姑父已打电话过来,连车都雇好了,可他说无法在子时前带人赶到。”
罗天阳淡淡地回道:“意料之中。”他现在已经接受独自面对的现实。
罗凤婷轻叹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刚一上楼,一阵温暖感和一阵舒适感扑面而来,罗天阳随后看到楼上摆了三只大火炉,里面的炭火正在熊熊燃烧,而那阵舒适感显然是那胎儿散出的阳气所致。
姜志新老婆一脸苍白地躺在床上,左手与他双手紧握在一起,眼中满是惊恐之色,显得非常忧虑和紧张。而他则面部表情僵硬,低声地安慰自己老婆,但发出的声音却有些发颤,显然同样忐忑不安。
走到床前,罗天阳笑着安慰道:“大婶,你别紧张,你儿子一人就能挡住好多鬼邪,一定会没事的。”
目光转过来,嗯地轻应一声,随即又茫然地望向屋顶,但却没见她有一丝放松。
这个时候,似乎说什么都起不了作用。罗天阳暗叹一声,没有再说什么,走到一旁在一张椅子上坐下,闭目养起神来。
时间的指针滴滴答答地往前走,屋外隐隐约约传来阵阵的哭声中,还不时伴随着几声令人头皮发麻的诡笑声。
不时有阵阵阴风,呼呼地从门外吹进来,在生着旺火的火炉烧烤之下,楼下穿着厚厚棉袄的七个人,依然冷得身子发抖,气氛变得更加紧张和恐怖。
三个留下来的年轻人喘着粗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睛所看到的,皆是僵硬的表情,满脸的惊慌。而四位老人则身子开始摇晃起来,上下牙磕得咯咯作响,嘴里发出的祈求声也带着颤音。
随着时间的流逝,屋内气温不断地在降低,而外面的鬼哭声则越来越响,也越来越密集,好像是一大群人在哭丧似的。
一个年纪大一些的年轻人再也忍受不了,带着哭腔提议道:“太公,都要快冻死了,我们要不到楼上去吧。”
“呼!”一阵重重的呼声传出,显然大家似乎都有这种心思。
唉地叹息一声,姜家太公说道:“道长说得对,这不是我们所能挡的,还是到楼上去躲躲吧。”说完,他就颤颤巍巍地要从蒲团上站起来。
“躲躲吧。”其他三位老人附和一声,也要起身。
三个年轻人急忙跑过去,将四位老人一一搀扶起来,扶着他们往楼上走。
听到脚步声,罗天阳睁开眼,淡淡地瞧他们一眼,随后站了起来。
“啊哟!啊哟……”这时,姜志新老婆喊起痛来。
罗凤婷和姜志新两人随即一阵忙乱,开始准备接生,但她随后又平复下来。
罗天阳淡淡地说道:“子时准时分娩。”说完,他就转身来到窗户前。
透过窗户,看到整个大坪地上的灯光,变得非常黯淡,好像被蒙上一层薄纱似的。水泥地面上却已经覆盖上一层薄霜,显然屋外的温度已是非常之低。
远处山林里透出的阴气,却没有天刚黑时那么重,鬼哭声、鬼笑声从村外传来,听上去已是非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