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早餐时，长须白发前辈不时停下筷子，迟迟疑疑地开口想问什么，嘴唇动动却又没问出声，还不时唉声轻叹。

罗天阳和无名道长感到好笑，秉持着食不语的古训，眼睛余光偷瞄几下他，却视若不见，没有开口回应。

待吃好早餐，长须白发前辈最终耐不住了，面部表情僵硬，小心翼翼地赔笑道：“罗道长，昨晚，你们是不是……跟我梁师弟发生冲突了？”

“冲突？”罗天阳一脸的惊讶，瞧瞧无名道长，又瞧瞧长须白发前辈，“有冲突吗？没什么冲突呀！”

“没冲突？”这回轮到长须白发前辈惊讶了，他瞧瞧罗天阳，又瞧瞧无名道长，再度问道，“真没冲突？可为什么梁师弟会不高兴呢？”

一个小演员演完，老演员就出场了。

无名道长抚着白须，呵呵笑道：“冲突嘛，也谈不上。只不过，你那梁师弟，对我东施效颦很不满意，忍不住出声指责了几句，而我又解释了几句。他对此不满，不高兴，也是可理解。”

长须白发前辈听着，面部抽搐了好几下，闪烁着你好不要脸的眼神。

“呵呵呵。”无名道长惬意地笑着，回了一个你没见过更不要脸的眼神，令对方很是尴尬。

尴尬的气氛，许久之后才被罗天阳的声音打破：“前辈，对现在的梁明子，你有多少了解？”

问题问多了，总会令人生疑，长须白发前辈现在就是这种情况。他愣了一会，然后有些忐忑地问道：“罗道长，梁师弟有什么问题吗？”

罗天阳当然不会把怀疑说出来，只是反问道：“前辈，难道你没觉得他，与先前有所不同吗？”

长须白发前辈眨巴着眼睛，想了一会，然后喃喃自语道：“脾性古怪、傲慢，这些都是他原来都有的。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他修为高了，散发出的气息不凡了。”

“他还对你尊敬吗？”

听到罗天阳的又一声发问，长须白发前辈猛地惊醒过来，啊啊几声，然后眨眨眼，用不是那么很确定的语气回道：“没什么变化吧。有时候他会跟我聊会天，有时候则爱理不理的，还是跟原先一样啊。”

很想把张天师的感受说出来，却见无名道长摇头制止，于是换一种说法：“前辈，那天他当众羞辱天师，你觉得正常吗？”

对这个问题，长须白发前辈没有丝毫犹豫，接口就回道：“其实，从小他都是很看不起天师的，只不过以前他不会当面嘲讽，而现在应该是修为高，底气足了，出言不逊也是他小人得志的必然表现。对你们外人来说，遇到这种事会很震惊，但对我这辈龙虎山弟子来说，却不会感到惊讶。”

在长须白发前辈身上，无法得到更多的信息，罗天阳便不再继续下去，呵呵笑着应付几句，便与无名道长一起告辞。他们出了别院，在四周闲逛起来，实质上在考察地理环境。

他们在打听梁明子的事，一点都没能瞒过梁明子。他端坐在椅子上，正恶狠狠地咬着钢牙，不时龇牙咧嘴一下，心里暗骂着罗天阳和无名道长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