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坐在自己车内等客,有些无聊。
这个西北小镇除了交通便利点外,还真的没啥特产。要风光没风光,要文化没文化,就是中国地图上的一个普通小点。前年高铁路过庆山镇,并在镇头开了一个站点,小镇一下焕发了活力。修了条直通火车站的水泥路,路边建起了统一规划的店铺房。本来李海两口子除了种菜,啥都不会,沾了拆迁的光,用征用菜地的钱在火车站外盖了一个四层楼的旅店,老婆喜梅在管着。李海自己买了一辆二手雪铁龙,在火车站外拉客。虽然客流量不大,倒能存一些钱。前两日还根老婆喜梅说起帮在帝都工作的老大李翔义付了买房的首付款,房价一年年涨,现在不买,以后还是买不起。
据说那个小姑娘也在帝都工作,看起来是个有情有义的,那家小子眼看就不行了,要是说给自己家老大翔义,那就挺美的。
“大叔!”
李海抬头一看,吓得一跳。刚想到曹操,曹操就到了,看来不能在背后打人注意。
许爱冰看到司机李海像见了鬼一样的表情,奇怪地摸了摸脸,“大叔,现在有空送我去三树村吗?”
李海一听,跳出车门,“姑娘,你还去呀?他们那么对你…”
“我想再试试!“许爱冰脸色有说不出的坚定。
“那…”李海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后车厢门拉开,让她坐了上去。
来到李越家,张爱冰发现李家的门是半掩着的。她敲了敲门,从里面走出位裹着黑头巾的老妇人。
“哟,你是那女娃子吧?长年两口子去县城办点事去了,我是小越的婶娘,帮他们看门。趁他们不在,你进来瞅一眼吧,怪可怜的…”那妇人伸手将许爱冰拉入屋内。
这不是许爱冰第一次来李越的家,却是在李越生病后第一次踏入屋门。
匆匆扫了一眼,李越父母确实不在家,屋内摆设却显破敝了。她和李越去年给家里买的50吋平板电视本来在堂屋正中的桌子上的,现在也不见了,大约是拿去卖了。那台老式冰箱,也不见踪影。这个屋子显得愈发陌生起来。
许爱冰匆忙走向李越的房间,看到躺在床上的李越,许爱冰鼻头一酸。两个多月,就像隔了二十年。
许爱冰摸了摸李越的脸,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
手术后伤疤的红色还是有些狰狞,密密的短发有寸来长了,脸消瘦得可怕,颧骨高耸着。
许爱冰轻轻趴在李越胸前,哽咽说道:“越,对不起!我真的太想你了,太想你了。没有你,这个圣诞节,我都没法一个人过…”
她在李越额头吻了一下,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襟,手指滑过李越消瘦的脸颊,滑过颈部,滑过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子,瓶子小手指指甲盖大小,晶莹明亮,瓶中一条条的是五彩细沙,闪着微微光芒。
许爱冰破涕为笑:“你还带着这个呀?我还记得这个瓶子是我们去年五一去海边玩,捡到的。当时看它晶莹小巧,里面似乎一直有烟雾盘旋,特别可爱,就买了五彩沙,给你做了一个项链,让你挂在脖子上,永生永世都不要取下来。没想到,它还在。你知道吗,我前天还碰到李希强和赵长飞两个家伙,他们还问什么时候一起吃火锅呢…”
李海打算等许爱冰吃了闭门斋就打车返回,没想到这次李家开门让她进去了,自己也被邀请进去等。李海想到反正这天气也没几个人出门叫车,就应邀坐在李长年家等着。屋里烧了火炕,分外温暖。透过房门,可以看到许爱冰坐在李越床前凳子上,拉着他的一只手,絮絮叨叨小声讲着什么,时不时低低笑上两声,好像一对小情侣正在悄悄说着笑话。透过窗户的阳光照在女孩笑咪咪的脸上,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不知不觉,李海发觉眼旁挂满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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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头匪?”大家都惊呼起来。
前往长云山脉并非康庄大道,虫兽毒物不少,大家都是有备而来。谁也想不到会碰到长云山匪,还是长云山最凶狠的白头匪。照说还有十日就是百凌花会,各路人马越来越多,大楚也会派出卫队维持秩序,彰显国威,山匪都会躲藏起来,等避过风头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