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造化弄人,谁又能想到当初那一战,我们这两个敌人竟然成了生死之交,哎……”
见到陆秀夫百感交集,张姓客人也点了点头,肃然说道:
“苟富贵,不相忘——兄长,弟此次来访,正是为您带来了一场天大的富贵……”
不待他说完,陆秀夫便挥手打住。
“游说之语,就不要再说了——仲畴,既然你还认我这个兄长,那为兄就问你一句,你可要如实相告!”
“兄长请说!”
“仲畴,你也算是文韬武略,当世豪杰,为何要奉异族为主,为虎作伥——现在大宋犹有转机,何不回头是岸,将来收复失地,光复华夏,你流芳千古也未尝不可啊!”
瞥了一眼期待的陆秀夫,张姓客人嗤然答道:
“兄长,你这些年只有年纪在长吗,怎么还会问这种天真的问题——古人云,良禽择木而栖,蒙古比之宋,强了不知多少倍,我自然选前者,再者,我虽是汉人,但如今已不是宋人,又何来为虎作伥,回头是岸,嘿嘿嘿……”
听到此话,陆秀夫也有些怒了,不过他还是继续劝道:
“仲畴,既然你承认自己是汉人,那么,你也有责任捍卫华夏的利益,无论是以前的辽金,还是现在的蒙古,皆是乱我中华的仇寇,他们在汉地**掳掠,无恶不作,简直如同入室的盗匪,想当年,你的家乡易州,不也是惨遭胡祸吗,难道这些,你也能视而不见?!”
张姓客人眉头微皱,从容答道:
“改朝换代之际,难免有祸患。再者,待蒙古征服中华之后,所谓的‘盗匪’已成了华夏之主,那么这些所谓的‘胡祸’,自然也可以稍作“修饰”,比如说成胡汉的文化交汇,血脉融合,而后世的史册上,那苟延残喘的宋廷,也只会是阻碍大一统的地方割据,那些为其愚忠的豪杰,也只会是阻碍胡汉交融的绊脚石,至于能流芳千古的,嘿嘿嘿……”
说至此处,张姓客人已是豪情万丈,双目熠熠生辉。
“自然是我这种负有从龙之功,能封妻荫子的完人,哈哈哈……”
听至此处,陆秀夫已是怒火中烧,不过他的面色依旧如常。
“多年不见,张兄的口才竟然见长了——怎么,你此次来访,就只是为了诛心?!”
张姓客人嗤笑了一声,答道:
“此次到访,张某自然是有要事相询,也希望君实兄能如实相告!”
“洗耳恭听!”
“好!”张姓客人向北抱拳,肃然说道:“奉我主口谕,你若能托出‘传国玉玺’下落,赐一等军功,授万户侯爵,如若拒绝,那……”
不待他说完,陆秀夫便起身说道:
“在蜀山,有本事让他们自己去取吧!”
话毕,陆秀夫便离开了书房,只余下张姓客人那震惊的表情。
随后,张姓客人目光闪烁了一阵之后,嗤然笑道:
“这种小角色,何惧之有——算了,就留着他的性命,看我如何覆灭宋廷吧,哈哈哈……”
随即,张姓客人扬长而去。
……
而后,江枫月睁开了双目。
这段记忆已经烙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同时,也给了他想要的线索。
“传国玉玺,蜀山,陆伯父——看来,问题的关键就在陆伯父身上,何不找他一问?!”
冒出这个想法之后,江枫月赶紧动身,去追大宋行朝了。
其实,他能认定陆秀夫是关键,也并非全是直觉——陆秀夫是天机子故人,天机子还专门去拜访过他,这足以说明陆秀夫绝非凡人,再者,一个凡人,会主动把“祸水”引向蜀山吗?!
蜀山,即蜀山派,那可是如今神州修真界的圣地,他的威严岂是能够随意冒犯的。
所以,江枫月认为,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辛,而陆秀夫,便是那个知晓这一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