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傕哼道:“他们再不来,天子就要到长安了,若是为张辽所得,一切就休。”
李暹犹豫了下,问道:“叔父既然志在天子,为何当初又放他离去?”
“前日情形,岂能任由我意!”李傕面色难看:“郭多与吾为敌,杨定、杨奉又皆叛乱,加上樊稠,若是吾不放天子,他们必然合力攻吾,岂能抵挡,放天子不过缓兵之计,只要马腾韩遂一到,吾必然再掌天子。”
李暹眼里闪过恨色,道:“张辽贼子两个月前趁机杀我军士,夺了长安,若非叔父再派人前去暗中打探情况,我等皆被蒙在鼓里,而今绝不能让张辽得了天子,否则我等休矣。”
李傕徘徊了两步,道:“就让人告知郭多、张济与那帮逆贼,说长安城瘟疫更加剧烈,满城皆是染病而亡之人,他们必然会带天子远远绕过长安城,到时马腾韩遂援军赶来,若张辽出城,我等便发大军猛攻,必诛张辽,而后夺天子。”
……
黄昏,右扶风武功县城外,郭汜大营中,一身甲胄的郭汜正与手下众将谋算。
郭汜眼里闪烁着凶色:“张济糊涂无能之辈,而今竟能任骠骑将军,位在吾上,真是耻辱!杨定、杨奉、董承皆是小人,若是让他们奉立天子,得势之后必然削去我等军职,更会发兵攻打我等!是以绝不能放天子东归,某欲劫天子西还,定都郿县,与尔等共举大事,到时尔等可封候拜将,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他手下众将闻言,皆是面露振奋之色。
伍习起身道:“末将请命,冲入城中放火烧天子房屋,令其恐慌。”
夏育、高硕忙也起身道:“我等愿为前驱,只要大火一起,便趁乱劫持天子!”
“好!”郭汜不由面露喜色:“尔等立时去准备,只待戌时天黑,便立刻行事。”
……
武功县城中,天子刘协站在窗前,他身后伏皇后与董贵人默默的陪立着。
刘协看着斜阳余晖,思及东归之事,心中难以平静,转头问身后二妃:“此番朕能还都雒阳乎?”
伏寿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陛下如今否极泰来,必能还都雒阳,中兴大汉。”
董贵人也笑道:“天佑大汉……”
她话音未落,外面就传来一个气促的声音:“陛下,臣种辑有急事求见。”
刘协听到种辑声音急促,心中一个咯噔,当即让二妃退下,令种辑进来,询问道:“种卿,发生了何事?”
种辑沉声道:“臣方才得知一个消息,郭汜意欲趁夜劫驾西都郿县。”
“啊?”刘协不由色变:“如此怎番是好?”
种辑道:“臣斗胆请陛下暗中传召后将军、兴义将军与安集将军带兵前来救驾。”
刘协道:“骠骑将军张济兵力最强,可与郭汜抗衡,何不召他?”
种辑忙道:“张济与郭汜、李傕有旧,安知他不会与郭汜勾结?”
“哎,朕天子……”刘协叹了口气,无奈的道:“如此,种卿便去传召三位将军救驾吧。”
当夜,郭汜正要行劫掠之事,突然得知杨定、董承与杨奉带兵拱卫了武功县,他情知阴谋败露,怕被三方围攻,慌忙带着兵马向西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