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总督府的李太医越想越憋闷,又去找杨太医的麻烦。因昨晚半夜才睡,杨太医这时候正睡得香,被吵醒后又说了一堆锦绣的好话,更是气李太医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王大人医术真没说得,我才与她提及姚老夫人病情,便立马找出病症。然后对症下药,就药到病除。王大人的医治手法也很新颖,居然还给姚老夫人做灌肠。”
从杨太医嘴里听到王锦绣果真有如此高超医术时,李太医又羡又嫉,说不出的感受,于是又问:“什么叫灌肠?”
“就是……”杨太医想着昨晚姚老夫人受到的罪,又觉得不大好开这个口,并且因为男女有别,锦绣灌肠的时候,他并没有在场,所以也没能说清楚。
李太医见他不肯说,还以为是王锦绣闭帚自珍,不肯外传,也没再多问,阴阳怪气地泄一通这才离去。
……
黎明时分是一日中最为寒冷的时候,对于值夜的将士们来说,则是他们最为期盼的。因为五更天便是换班的时刻。
何劲揉着冰冷的双手,与千恩万谢的林千户道别后,也回到下北路军营里的千户营里。
金宝青着一张唇,看着林千户走远的背影,小声地问自家主子,“爷,那王锦绣与您可是有过节呀,您去请她,她能来吗?”
何劲瞟了金宝一眼,虽然脸色也冻得雪青,但双眼却奇亮,他抬头看了天边微露的鱼肚白,淡淡地道:“没试过又怎么知道她不会来?”
……
锦绣知道姚将军就是定远将军身份的时候,正是第二天过府给姚老夫人治病时,被姚老夫人自动给出卖的。
“我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今年也才不到三十五岁,因楚王是我的侄儿,今年楚王来宣府,我就腼着这张老脸去求了我那侄儿。便给了我这么一个恩典,恰巧这孩子倒是个用心的,不久就立了军功,一下子连升两级。如今已经是从三品的定远将军了……”
锦绣眨眨眼,宣府有几个定远将军来着?
冬暖也目光豁豁地望着姚老夫人。
姚老夫人一向以自己的儿子为荣,解释得非常清楚,“原要是有两个份额的。不过那位人家运气好,攀了高枝儿,很快就升了上去,如今整座宣府就这么一个定远将军。”
锦绣明白了,不知是该哭还是该去撞墙。她长这么大,这已经第二回摆这么个乌龙了。在把病人救治好后,才现被救的人与她有间隙。
老天怎么总爱这般捉弄她?
姚老夫人还在说着她儿子的丰功伟业,以及她娘家的风光,“……当年,我随母亲舞阳大长公主来宣府玩儿,我母亲舞阳大长公主你应该听说过吧?那可是先皇的亲姑姑,太祖皇帝的长公主,当今皇上的姑婆……”
冬暖实在不耐这老婆子哆嗦的显摆,很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故作惊讶,“啊呀,我想起来了,那定远将军昨儿个还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打杀姑娘呢。姑娘,您干嘛还要给他老娘治病吧?不怕定远将军知道了,回来给您来个瓮中之鳖?”然后不由分说拉了锦绣就走,“姑娘咱们快走,那定远将军脾气暴烈,杀人不眨眼,无缘无故的就要拿姑娘您立威,若不是姑娘您有圣上御赐的戒尺,指不定还下不了床呢。以怨报德的事儿咱们不做,但以德报怨可不是咱们的作风。”
锦绣暗骂这丫头越刁钻了,也就顺着她的话,一脸惶恐地起身,但仍是不愿相信冬暖所说的话,看向姚老夫人,“老夫人的儿子,真是昨儿个想用军法处置我的那个定远将军?”
姚老夫人脸色涨红了。
“天呀,我,我怎么就自投罗网呢?冬暖,快快……”锦绣一副惊恐状,然后赶紧提了药箱就走了。
等出了姚府,上了马车后,主仆俩这才出一声暴笑。
“等那姚将军回来,听他老娘这么一说,看他还有没有脸出现在姑娘跟前。”冬暖一脸得色。
锦绣捂着肚子笑了一会儿,说:“这样也算是报复了吧?”
冬暖点头,“嗯,算是吧。不过奴婢觉得,仍是不大解气呢。”
“那你还想怎样?”
冬暖想了想,忽然垂下肩膀,“也只能如此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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