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先吃这份吧,我再去弄点来。”我把盘子递过去:“我就用勺子吃了个舒芙蕾,其余的没动。或者我再去给你拿一份来也可以……”
如果我没记错,MAX里除了周律那个瞒年龄的老帮子白菜,剩下的最大的也不过二十二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今天付雍带的是季洛家而不是他出场,肯定扫了他的面子,他不想去宴会上弄东西吃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倒没嫌弃我,把盘子接了过去,拿起我没动过的叉子直接动牛肉鞑靼。
“那个,”我连忙阻止他:“那个是生的。”
MAX全部出身草根,钱赚了不少,对西餐未必有多懂,鞑靼牛肉就是纯生肉切丁加了生鸡蛋黄瓜洋葱末之类,鲜血呼啦的,吃中餐长大的孩子第一次吃肯定不会习惯。我也是吃过无数奇怪东西才慢慢懂一点。
但是Charlie的反应出乎我意料。
我的阻止吓了他一跳,他抬起头疑惑问道:“牛肉鞑靼不都是生的吗?”
看来MAX也不全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在我惊讶的目光中,他熟练地吃了一份牛肉鞑靼,然后吃掉两个虾尾,他吃沙拉吃得奇快,我个人对蔬菜水果都没什么兴趣,天生的早死命,尤其是叶子类的蔬菜,装沙拉也只是为了平衡口味而已。看别人吃沙拉我常常有一种看牛吃草的感觉,但这只牛长得异常俊美,而且吃得飞快,我用放牛肉鞑靼的盘子装的食物,本来盘子就不大,很快就被风卷残云吃个干净。
中途他还停下来点评了一下:“这盘子不是金悦的,应该是四季酒店的法餐厅,主厨是从香港来的,原来是Verlaine的创始人,那家餐厅是米其林三星。”
我怔住了。
“你刚刚是不是说了句法语?”
“我只会说一点点。”他笑起来。
“先生贵姓?”
“姓纪,纪容辅。你呢?”
我不该这样问的,我并不知道Charlie真名是什么,问出他本名也没用。现在反而要暴露自己名字了,本来是想报假名字的,考虑到要是以后被发现了很丢脸,还是硬气了一回。
“林睢,暴戾恣睢的睢。”
第5章 星空
我借口再去给他拿点食物,从小洋楼里逃了出来。
我是不知道Charlie原名叫什么,但是会法语、张口就报米其林三星餐厅名字,长得又这么好看,绝不像是会被付雍睡的人。亏我还觉得他可怜,念在MAX面子上准备对他好一点,原来也是个危险动物。
我吓也吓饱了,对于宴会上的食物都没了兴趣,躲在角落里抱着手专心等苏迎,宴会上的人倒是闹得正high,章文彬那一拨嫩模在围着他讨好他,陆宴在敷衍一个大概成年没多久的富家女,季洛家站得远远的一脸失落地看着陆宴,他向来擅长这种深情表演,最难得的是自己心里也信了,我想他这七年来大概从来没觉得自己是背叛了陆宴,更别说什么心理负担了。真是是天赋型选手,要是品味再高点脑子再好点,今天娱乐圈顶层绝对有他的一席之地。
不过要是付雍在这里,估计他又是另一个剧本了。
我这不叫嘴贱,应该叫脑贱,明知道自己一动坏心思就招天谴,还是忍不住刻薄天性,果然我刚想出那句刻薄话,肩膀上就搭上了一只手。
“找你好久,还以为是我眼花了,原来你躲在这里。”付雍特有的轻佻语气出现在了我左边,这世上就有他这种不自量力的人,长就一张漂亮脸,偏偏整天想着压别人,宛如一只泰迪和贵妇犬混种,还十分隆重地跟我打招呼:“好久不见啊,林睢。”
“好久不见,付先生。”我被他压住的右肩像碰到了蛇一般,寒毛全部竖起,长了一层鸡皮疙瘩。脸上还得笑。
“那天晚上叫人家小甜甜,现在就叫付总了?”他笑眯眯看我,瘦成这样了,手下力度一点不减,外人看着无比亲昵,其实我肩头都快被他捏碎了。当初我那个“玩笑”弄得他颜面尽失,他现在肯定是恨透我了。
“付先生。”我皮笑肉不笑道:“听说你今天和季洛家一起来的。”
“是啊,听说他和你还是一个组合里出来的呢?你不来我家跟他叙叙旧吗?”
我一听付雍这语气,就知道他跟季洛家已经睡过了。付雍这人心理变态,追人的时候出手大方得很,彬彬有礼,等到了手,倒不会小气,只是话里话外就不把别人当人看了。同时潜季洛家和Charlie这种又伤肾又伤财的事,也只有他这种变态才做得出来,我一度怀疑他压根不是想睡谁,就是为了弄到手睡了之后再羞辱而已。而且他的羞辱不是物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这娱乐圈的很多人是不怕痛的,当初天后程可为了东山再起嗑药陪人玩SM,隐秘部位都被穿了环,整容更是家常便饭,什么苦头没吃过,却被个小模特骗死了。这些人不怕痛,却怕攻心。
付雍贱就贱在这里,很多时候他压根不缺人睡,他就是享受这个征服到折辱的过程。不知道玩得多少年轻人万念俱灰,从此听到娱乐圈三个字就想吐。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付先生,我这个肩膀以后还要弹吉他的,能不能高抬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