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些小子们一通介绍,春喜说真的挺意外的。尤其是那些看起来有着十四、五岁左右的大小子,这回起话来,言辞规矩那都是相当不错的,甚至直接提起来用,都不会有问题。这样的人,对于凤弘霖来说,简直再合用不过。
只不过,这瞅着这些人的这样子,可不像是伢行里能训练出来的,这表现,通常来说都是在大宅门里呆过,经过言传身教训练才能做到。
但是如果是这样,这十四、五岁大小的小子可以说是刚带出来,正当用的年纪,怎么会被主家给卖出来呢?这卖出来之前付出的心血不全白费了吗?谁会做这种赔本儿的买卖?除非是犯了大错的罪奴……
不对,如果要说是罪奴也不像啊。毕竟这罪奴被再次发卖,哪可能会像这样看起来毫发无伤的?而且就算是曾受过伤,但养好了,但这被再次发卖的罪奴,就是借周伢婆两胆子,她也不敢放到一等里来卖啊。
话虽如此说,但为防万一,春喜还是故意将脸一黑,故意冷着一张脸望着周伢婆。
“周伢婆,咱们这也算是多年的交情了,你可别做那不厚道的事啊~”
“不厚道?误会,误会,春喜姑娘,您误会了……”周伢婆先是一呆,然后很快就反应过来为什么春喜会这么说了,遂急忙解释起来。
“春喜姑娘可知道这吏部的张老大人?”周伢婆道。
“张老大人家与我风家有旧,自是知道的。不过张老大人不是已经告老返乡了吗?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春喜轻轻点了点头。
“春喜姑娘知道,这就好办了。去月,张老大人告老,举家回迁故籍,按着张老大人的说法是,这落叶归根,怕以后是不会再回来了,因此,这都城宅子就用不着再留那许多人了。于是就给了一个恩典,这户籍在都城附近的下人们能各领十两银的遣散银,各自归家……”
“这不是挺好吗?”春喜有些奇怪,“这十两银子虽不多,但也不算少了,算起来这都能当成个一等奴才的卖身钱了,拿了这些钱回乡与父母亲人团聚不好吗?”
“我的好姑娘,这并不是每个人,都还有家可归的……”周伢婆叹了口气道。
“就拿拴子来说吧,这孩子是个苦命的,这刚落草就死了娘,没两天,这当爹的再娶……,哀~,您也看到了,拴子这孩子极肖她娘,这自小就长得眉目清秀的……,他后娘就想将他给卖到馆子里去当‘相公’……”
“咝~”春喜倒抽了一口寒气,望着拴子满是同情,“那他爹呢?他爹就不管吗?”
“管?!”周伢婆冷嗤一声,满脸的鄙夷,“这俗话说得好,这有了后娘,自然也就有了后爹,除了钱眼子,他们还能看得见啥!不说这个,以免污了姑娘的耳朵。可巧,遇着我老婆子下乡去收人,这孩子跪在了我面前,求我救他一救。我这老婆子也不忍这孩子落到那腌臜的地儿,就将他给带了出来,送进了张老大人府上。”前,求我救他一救。我这老婆子也不忍这孩子落到那腌臜的地儿,就将他给带了出来,送进了张老大人府上。”
“哎~,也是这孩子命苦,这才过了年安生的日子啊,就赶上张老大人告老回乡,遣人了……”说到这里,周伢婆忍不住望着拴子,眼中的同情那都快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