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边说着郑夫人一边将郑将军的脸摆到一个她认为最合适的位置角度,满意地点点头,要知道郑将军额上这旧伤还是当年帮皇上挡箭时给留下的,有这伤的旧情份,再加上经过她精心设计的形象,别说是今儿个这可轻可重的事,就算是更严重的,只要不是牵涉到卖国谋逆,郑夫人都有把握让自个丈夫全身而退。
当然了,这个“全身而退”不包含破点财(被罚俸),被降个半级一级啥的,你总得给皇上留点出气的余地不是?左右他们郑家又不缺这两小钱(这中收入,这俸禄只占小头,如光靠俸禄养这一大家子人,那日子就别过了,非得被饿死不可),降级是严重了点,可是到了他家这位置,为着长远考虑,往后退这一小步却也绝对不全是坏事。即使他们可能因此日子一时之间会艰难着点,可也总比位极人臣,将来赏无可赏来得强。
“成了,记下来了吗?就拿着这角度对着皇上就好~”
“记下了……”郑将军语气有些蔫蔫的,这出行入死一辈子,用的都是拳脚刀剑来发言主,这临到快老了,却要靠这个手段来做事……
“我知道老爷不耐这些个东西,可是……,权当是为了咱们这一家老小,为了晟儿吧~”一看郑将军这模样,郑夫人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得伸出小手,牵位郑将军那满是扎人老茧的大掌,柔声安抚道。
这领军在外时,有领军在外时的做法,这人在都城,同样要守官场都城里的明律暗规,到了自家丈夫年纪这地位,除非是大战事,不然的话皇上应当是不会再派丈夫领兵了,打后,自家丈夫定是常驻于都城,因此,有些观念她必须得帮自个丈夫转回来~,正好,乘着这回这机会帮自个丈夫起个头,就从这次的事开始吧。
“为了咱们一家子……,为了晟儿……”郑将军的声音仿若呓语,旋而转为坚定,“好!就像我之前说的,夫人只管说该如何做,我全照做就是!”
既然是磕头请罪,那磕一个跟多磕几个有什么区别?这头都磕了,耍点子小手段,亮亮伤口博个同情什么的,那就更不是个事了~,果然啊,只要过了心头那道坎,人就会发现其实自己心底的底线真的可以远比自己预计的要低得多。
“好~”明白郑将军这是想明白了,郑夫人这回算是彻底放下了心,能想明白就好,只有想明白了这个,才在朝堂上活得更好,“等皇上开口相询了,老爷就说,这眼睛是妾身打的,晟儿是妾身的心头肉,是我最疼爱的老儿子与老儿媳留下的最后这么一滴骨血,是妾身的心头宝,晟儿差点被弄丢,妾身一时气氛,这出手就重了点……”
嘴角抽抽,郑将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何止是重了点,这打人不打脸,这满都城里谁家夫人像自家夫人这么悍,照着他脸就来,而且还在自个脸上留下这么“亮眼”的纪念品~
“行了,这被人笑话两句又算得了什么,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老爷你这脸上,总好过将注意力在别的方面上,比如,放到老爷你无召令,私封都城通向各处的道路来得强!几句嘲笑换一个严重起来能掉脑袋的罪名,划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