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偷听的凤弘安抿了抿唇? 慧贵妃说的，说不得就是慧贵妃之前为他规划好的? 他未来他要走的方向。只是之前的时候? 慧贵妃只是引导着他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直白地说出来罢了。下意识地，凤弘安听得更认真了几分。因为他非常明白，能听到这样直白地陈述? 是极难的? 甚至是绝无仅有的机会。

生在皇家，哪怕是亲如母子，很多话那也是犯忌讳的，讲不得，说不得? 哪怕是要提点，那也得拐着弯儿来。尤其是身处后宫之中? 这些话私下里与自个心腹说可以，但是与自己丈夫? 与自己儿子却是说不得～。

就像现在这样，这些话? 如果当着他的面? 慧贵妃是绝对不可能说的? 自己这次能听到，说起来也是托了张姑姑的福呢，如果不是她示意自己跟着，如果不是她示意周围的太监宫娥们让自个在外边听着，自个估计这辈子都听不到吧，丈夫与儿子却比不得心腹，很讽刺？但是在这宫里，却是事实……

凤弘安低下了头，虽然感觉自个嘴中满是苦涩，但是却控制不住地更想去听，听听慧贵妃还会再说什么……

里边，慧贵妃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但是，如果我儿回来，那么事情就变了～，虽说不比大皇子元后嫡出，但是有本宫这个皇上潜邸时就为侧妃，现在贵为‘慧’字封号贵妃的母亲，那也不差什么了。虽说我儿流落在外，但是就凭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不单没有贴上来，反而拒绝回归，就能看得出，他，绝对不是个简单的。毕竟这世上能有多少人拒绝得了这皇室的荣华，以及登上那至尊之位的诱惑……”

“你说，这样一个新‘选择’出现，奶娘，你说，那些原本会选择倒向大皇子的人会不会犹豫？”

“另外，你再对比一下大皇子与我儿，大皇子是完美的，但是这越是完美，旁人就会对他要求越高，越容不得他犯错……，但我儿却不是，流落在外十五载，他不完美在所有人看来，那是完全可以理解，甚至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我儿缺失了十五载的正统一定教育，因此不懂，犯错，那简直再正常不过。甚至对于皇上来说也是如此，纵然我儿犯下一些个低级的错误，皇上也会理解，甚至可能会愧疚，因为如果不是当年他没护好我儿，我儿也不至于连这样浅显的事也不知道不是吗？如此，一边绝对不容许出错，另一边却是做好了，做对了，那是惊喜，办差了，那是理所当然，你说大皇子能甘心吗？”

“长此以往，奶娘，你说，大皇子会不会心生不平？如果心不平，那么办事难免有失水准，恶性相循之下，若是旁人再说些什么，大皇子说不得就……，废了～，纵是不废，说不得也会因此引得兄弟成仇……”

“娘娘，这只是您想像的，应不到于此吧……，再说了，这不还有您在吗？有您在，自然不会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被慧贵妃说得有些瘆得慌的张绣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

“本宫？你倒是信得过本宫，但是且不说那时候大皇子还信不信得过本宫的话，会不会认为本宫所有的调解只是为了偏心自个的亲身子，就是本宫，本宫自己都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做到一碗水端平啊……，说不得那时候，本宫这不出声倒罢，这出声了反倒是两面不落好，两面招怨恨～”

“奶娘，你说，这一边是十年承欢膝下，一手抚养长大的大皇子，一边是自己怀胎十月，失落民间，心怀愧疚十五年的亲身儿子，本宫该偏着谁？！哪怕本宫当真做到了一碗水端平，他们又会认为本宫‘公平’了吗？”

“再说了，如果我儿回来，我们将要面对的问题，却不仅仅是‘公平’这么简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