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
目光冰冷扫了气的面色涨红,咬牙切齿的赵高一眼,那搭话的天子卫当即拱了拱手,便朝着内宫冲去。
与此同时,咸阳内宫之中,陈平拉着面容同样冷峻,全无痴傻之色的公孙俊,身旁则是跟着着着盛装的始皇帝幼女秦若,冷着眼神走进了大殿。
“你……你是何人!”
大殿内,二世皇帝胡亥形容枯槁,满眼惊慌。
他只知道,数日之前突然有大批天子卫将这座大殿团团围住,即便自己如何呵斥,但那些天子卫却全然无动于衷。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胡亥,立刻陷入了巨大的惶恐之中,他只认为如今咸阳城已经落入了李斯之手。
可苦等多日之后,等来的却是这样貌陌生之人?
“嗯?皇妹?还有……公孙俊?”
目光游移,落在秦若与公孙俊身上,胡亥眼中再度出现些许迷茫,“这两人,难道不应该一死一痴么?怎地如今却出现在了朕的眼前?莫非是饿得太久,出现了幻觉?”
“混账!来人,朕要用膳!”
闭眼摇头,有些搞不清楚的胡亥,高声大喝,然而回答他的却只有秦若的一声冷哼。
“皇帝哥哥,你想用膳?那你且少待,容妹子我亲自去为你烹制!”
话音一落,脸上有写满仇恨与愤怒的秦若,居然真的扭身走出了大殿。
“陛下,有话我便直说了。”
陈平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虽然叫着陛下,但却毫无恭敬之意。
“大……大胆,你想……你想说什么?”
莫名的种种不详的预感,从心中升起,胡亥的声音都变得磕绊了许多。
“没什么,丞相说了,您罪孽滔天,将好好的大秦祸害成了如今这幅模样,实在是不配在坐在皇位之上,是以让我来收拾一番!”
“李……李斯果然打进咸阳了?”
听见这话,陈平脸上的笑意更甚,却是轻轻摇头,“不,不是李斯,而是丞相赵高!”
“不!这不可能!朕不相信!夫子对朕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听见这话,胡亥惊怒交加,伸手就想去拔腰里的天子剑,但却被身侧的天子卫,一把夺下了太阿剑。
“你们……逆贼!你们身为天子卫,如何敢对朕出手!你们是朕的天子卫啊!”
看着胡亥痛心疾首,带着狰狞鬼面的天子卫却默然不语,若说除了赵高,有谁最了解胡亥的荒唐举动,那便非天子卫莫属了!
“陛下,别白费口舌了,天子卫自然是要拱卫真正的天子,你的皇位是如何得来的,想必不用我说了罢!”
“大……大胆!”
听见这话,胡亥顿时又想起了那一夜的沙丘,喝了一句之后,当即便瘫倒在地,神色仓皇口中的喃喃自语也逐渐变成了不信不甘的怒吼。
“夫子居然将这些都告诉你了,他……赵高!!”
殿中的天子卫与陈平,也就这样看着胡亥哀嚎,无动于衷,片刻之后,殿门又有脚步响起,胡亥惊惧之下抬头看去,就见盛装的秦若捧着一碗羹汤走了进来。
“好了!皇帝哥哥你要的膳食来了,还请用罢!”
走入殿中,将羹汤送到胡亥面前,用最冰冷的话语,说着柔和的言语,却是听得胡亥毛骨悚然。
“女公子,且慢,陛下用膳又岂可不先行验毒?”
陈平见此,却是笑呵呵的拿出了一根银针,随后在羹汤之中一蘸,顷刻之间,银针就变得一片漆黑。
“嗯!不错,这羹汤正和陛下所用!”
眼见如此,胡亥更是吓得浑身瘫软,兀自不断的向后缩去。
“我要见丞相!我要见夫子!”
眼见胡亥胡言乱语手舞足蹈,陈平却是有些不耐烦了。
他行此事本就是自作主张,只想着趁乱弄死胡亥,替“长公子”除了祸患,并把黑锅甩给赵高,也省得他背上一个屠戮兄弟手足的骂名。
现在戏也演够了,是以自然不愿再耽搁时间。
“陛下,你若不肯就死,可别怪我等动粗了!”
“不!不要杀我!能否劳烦大人跟丞相商量一下,我不做皇帝了,让我做一个封王了此一生可否?”
“不可!”
陈平皱眉耐着性子回答。
“不做封王也行,也行,那做一彻候也可,彻候也可!”
“不可!”
这次却是秦若咬牙切齿,“皇帝哥哥,你杀了多少宗室,他们可都等着你呢,今日,你必死!”
听见这话,胡亥吓得涕泪横流,声音之中充满了哀求。
“不要杀朕,朕不做封王,不做彻候,只要丞相让我活着,我甘愿做一个黔首百姓!黔首百姓……呜呜……啊啊!”
胡亥最后发出的呜咽之声,除却惊恐流泪之外,却是秦若愤恨不已,直接将手中的羹汤给他灌了下去。
于是一时三刻之后,矫诏得了皇位的二世皇帝胡亥,便七孔流血的死在了一滩秽物之中!
“呜呜呜呜……”
空荡荡的大殿内,秦若畅快夹杂着悲痛的哭声,不断回荡,而目睹了这一切的公孙俊,眼中除却冰冷之外,还有阵阵快意生出。
“小姑姑,不用伤心了,你还有我,还有我父扶苏,你还有亲人在这个世上活着,为了贱人胡亥哭泣,全然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