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在笑。

小丑自从被锁在地上后，全程一直很安静地躺着，他甚至没有试图逃跑，简直乖得不像话，唯一异常的行为就是默默地看着西莉娅折腾冬兵，时不时努力扭头去看墙上的挂钟，然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宴会厅里的人们在冬兵破坏了大门闯进来的时候就四散奔逃了，也不知道现在都跑去了哪里，反正当时西莉娅已经解决了小丑的暴徒军团，把他们打得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呻吟着，无力阻拦人质的逃脱，至少那时离开是最安全的。

整座大厅里空荡荡的，放眼望去除了满地的狼藉和四处昏迷的小丑手下，就只有西莉娅、冬兵和小丑三个人是清醒的。

不……不对！还有一个人！

莱克斯·卢瑟从废墟中慢吞吞地爬起来，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和之前小丑用过的一模一样的电磁震荡枪，将枪口对准了西莉娅的背心。

小丑忽然对西莉娅说：“我是不是忘记告诉你莱克斯·卢瑟不是好人了？”

西莉娅双目紧闭，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小丑的话。

卢瑟居高临下地、轻蔑地瞟了小丑一眼，对着西莉娅扣下了扳机。

冬兵原本垂落在身体两侧的双手忽然抬起，他死死扣住西莉娅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带，然后两人就地一滚，勉强躲过了震荡枪的直袭范围。

就算跑得快，西莉娅还是被余震波及到了，她头晕目眩地抱着冬兵的机械手臂站了起来。

西莉娅喘着粗气低声道：“士兵……”

冬兵面无表情地站在西莉娅面前，沉声回答：“请吩咐。”

第48章

西莉娅将能量小心翼翼地罩上了冬兵沉默的思维球，顺着转了一圈后，她发现了包裹在外的心灵枷锁上果然露出了一道细小的缝隙，将思维触角分化成细如牛毛的丝絮状，西莉娅操纵着触角在不触碰到枷锁的前提下从缝隙中钻了进去。

枷锁内部是冬兵被锁了很多年不让人窥探的梦境。

整个世界下着一场永不停歇的大雪，入眼满是铺天盖地的白色，西莉娅眯眼适应了一会儿才逐渐看清楚周围的情景，她发现自己正顶着风雪站在一座很高的山峰上，下方是龙腾般蜿蜒而过的铁轨，遥远的天尽头传来火车汽笛隐约的长鸣声，除此之外，周围看不见一个人影。

西莉娅瞬间明白了，这个梦境讲述的是詹姆斯·巴恩斯从火车上掉下来的那一幕。

火车呼啸而过，在漫天风雪中来了又走，带走了巴基，留下了冬兵。

西莉娅原本以为心灵枷锁锁着冬兵被洗脑后搅得乱七八糟的思维，却没想到自己竟然直接穿越进了梦境里面，这让她有些费解：这梦境究竟是在枷锁破裂后、思维力自发修复时形成的，还是一直就有的？

如果是后者，那西莉娅就要当心了，这说明她掉入的梦境是设置心灵枷锁的变种人构建的防御系统之一，想要脱离梦境回到现实或者找到真正的冬兵，都必须要打破梦里的重重障碍。

“有意思，”西莉娅低声自言自语：“原本以为是个外行，没想到竟然遇上了高手。”

虽然不是自己的梦，但号称梦境之王（金刚狼：谁给你封的，脸真大）的西莉娅依旧很淡定，她在周围不远处转了转查找线索，期间有列火车从远方驶来，呜呜鸣叫着穿过她脚下的山洞，消失在风雪之中。

找了一圈西莉娅没有丝毫发现，最后她将目光投向了深深的悬崖。

被人为构建出来的梦境一般都有个剧情，用以推动各种埋藏起来的机关，从而达到“防御”或“进攻”的最终目的。西莉娅先假定这个梦境是人为构建的，所以她现在找不到线索看不见梦境变化的原因就只有一个：还没触发剧情。

鉴于这个梦境的蓝本是巴基之死，那么剧情的触发点应该至少有两个，一个是在火车上，另一个是在悬崖底。

分析完毕后，西莉娅看着远方缓缓开来的火车，犹豫片刻，还是选择了悬崖。

小火车已经跑过来两趟了，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接下来肯定还有第三趟、第四趟……简直像是个无休无止的死循环，看着都觉得背后发毛。

西莉娅深吸一口气，在火车开过之后，纵身跃下了悬崖。

一双巨大的雪白的翅膀在西莉娅的背后舒展开来，带着她缓缓飞向地面。

西莉娅在悬崖底顺着铁轨的前进方向跋涉了十分钟后，终于看见了摔倒在雪堆深处的巴基。在他身下嫣红色的鲜血将白雪浸染成了淡淡的粉色，远远看去就像一朵巨大的、绽放的花。

“詹姆斯？”西莉娅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按着巴基的肩膀将他翻过来，露出了他冻得发白的脸：“巴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