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飞快地将背上的Omega送给正挤在角落里的众人,而后转身踏出房间。
解决了门外那些追兵,季舒白再度回到房间里,她单膝蹲在一个女孩面前。
“你们先待在这里,好吗?”季舒白的声音被口罩遮挡,显得有些瓮声瓮气。她右边胳膊上的布料都被能量撕碎,这条胳膊血肉模糊,正垂至身侧,但她神情认真,对这条受了伤的胳膊不管不顾。
她只是神情认真地盯着面前的Omega。
女孩知晓这人是来救她们的,接过赤裸的少年,将他安置在一旁的软垫上,又回头看季舒白。
“你还会回来吗?”她声音有些颤抖,身体因为药物已经酸软了多日,此刻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上前就攀住了Alpha的肩。
“当然,你们别怕。”季舒白眉眼一软,她知晓他们的恐惧,又见女孩强作坚强的模样,只觉得自己来这一趟万分值得。
“待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去关门。我很快回来,你们会得救的。”季舒白伸出左手,拍了拍女孩的手背,低声安抚道。
她一路过来,每间房的房门都被踹开,若是这间房反常的将房门紧闭,那些追兵怕不是要找他们的麻烦。
季舒白将这些道理稍作解释,Omega们一直盼着逃离,此时看着季舒白就宛若救命稻草,自然谨记季舒白的话。
只匆匆交谈的功夫,下一波的追兵又近了。
季舒白不等回应,转身离开了这间房。
她捡起地上散落的能量枪,以肩头做支点,侧身滑出这条过道。
轻松解决了这波追兵之后,季舒白捂着胳膊,进了一间监控电子狗被黑掉的房间,她飞快地打量,而后藏身在衣柜上方的暗角之中。
她背靠着墙,听着房间外的脚步声,确定没有人发现自己的存在,她松了一口气,连同肩膀都垮下来。
她知道自己本不该放松的,但是她许久没有受这样的伤,这条胳膊已经完全不受力,怕是要废上一阵子。
她伸出左手抚上腰间,而后从夹包中抽出一支注射剂。
针头扎透皮肤,透明的液体缓缓注射进肌肉里。季舒白眉眼微动,她看着注射剂一点一点悉数推进自己的身体里。
冰凉的液体稍稍缓解了因为疼痛而感觉灼热的伤口。
以前也是这样,每次四肢的骨骼被压碎之后,老师便会扔给她这样的药剂,注射进伤口里。
会加速愈合,也会加剧痛苦。
虽然老师从没说过,但季舒白能明显感受到,她的身体随着这样的破坏而愈加强大。每过一次破坏,实际上便是一次重建。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她也不会用胳膊去抵挡那枚能量炮。
疼痛很快席卷了她,但很奇怪的,从没有哪一次,能像这一次这般剧烈,称得上是撕心裂肺。
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她接到老师的通知,赶到这间酒吧,又被Omega的信息素影响,而后经历了许多次追杀,用了那么多枚暗器,下了那么多次杀手。
夺了那么多支枪,又躲了那么多枪炮。
她为了什么呢……
她明明可以在于忱身边,只专心守护她的一言一笑。
而不是在这灰尘漫天的破落酒吧里,逃避一波又一波的追兵,躲避一轮又一轮的能量弹。
而不是藏在黑暗的角落里,捂着受伤的手臂,感受这样剧烈的疼痛。
明明以前从没起过这样的心思,比现在更重的伤也受过,比现在更危险的任务也去执行过,可如今,她却生了退缩的想法,更因为这本该习惯的疼痛而咬牙。
而落泪。
不知不觉间眼眶已然蓄了泪,耸起肩膀抹了抹眼角,却又是渗出来更多。
在枪炮声中,在追杀的脚步声里,季舒白想起那日寒冬里的于忱,发尾还洇着薄雪化成的水,卷曲又柔顺的搭在肩头,落在胸前,还有在寒冬里好似暖阳的温柔目光。
又想起视频画面里,手执锅铲的于忱,笑得眉眼弯弯,柔声问自己,想吃什么呀,舒白。
那么多个于忱,那么多温柔又包容的于忱,全钻进了季舒白的思念里。
好疼呀……小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