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会埋怨自己的不作为,间接地害了那些Omega。
与其说是对季怀玉的埋怨,倒不如说是季舒白对自己没有救下那些人,而产生的浓重无力感。
她想要季怀玉说清楚些,让她能稍稍解脱一些。
交谈不欢而散。
老师依旧是那幅冰冷无情的模样,她说她有自己的计划,她说你无权知晓这些,她说——
温德要做的,只是服从命令。
永远。
季舒白站在原地,愤懑感让她肩背发颤。
她沉沉吐出一口郁气,不再去看季怀玉,鞠了个躬,愤然转身。
季舒白居然学会耍脾气了,季怀玉觉得有些惊奇,但被晚辈闹性子并没有影响她的好心情。
风彻底停歇。
难得的静谧安然,季怀玉在原地站了不久。
储存芯片一直被她握在掌心,已经染了些许汗液。
这正是之前季舒白完成任务的影像资料。
原本计划中,她是要季舒白把这芯片送进帝国管理者的办公桌上。
以此来证明她的能力,这样,她也会有更多的砝码去谈条件,只是没想到,对方松口得这样快。
看来她隐忍不发,任由这一系列事件发生,放弃去拯救那些Omega的可能,让一切发酵到管理层无法遮掩的地步,来换取她谈判的筹码,最终的结果自然也如她所料。
而交出季舒白,是她的最后王牌。
至于现在……
季怀玉摊开手掌,芯片的棱角上阳光闪耀。
金发的女人果决转身,半高的靴跟落在地砖上,她衣摆轻扬,身形瘦高,单薄的肩头负了一整片阳光。
走了几步,又随意一抬手,手中的黑色芯片在半空抛出一道弧度。
掠过桥边栏杆,轻飘飘地掉进数尺之下的人工河里,不见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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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舒白不知道季怀玉的这些安排,她只尽心尽力做好一个执行者,此时却因为这桩案件而对自己一直尊敬的老师埋怨至此。
她万分气恼,甚至不想再和季怀玉多交流一句。
“小忱。”季舒白闷闷地叫了于忱一声。
“不要自责。”于忱总这样说,她伸手把正被阴郁之气笼罩的Alpha揽进怀里。
可季舒白怎么能做到不自责,又怎么能做到不埋怨季怀玉。
她真的不明白。
她虽知道一个道理,已逝之人不可追回,目前的情势也一片大好,明明都在朝老师的计划完成,但她就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如果她对Omega的安危再上一些心。
只要再多一点。
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人遇害。
以及老师的无动于衷,老师的冷言冷语,那些死状各异的尸体,都压在季舒白心头。
季舒白抿了抿唇,清浅的眉眼也浮上郁色,她埋头蹭进于忱怀里。
万般脆弱的模样。
也总该让她逃避一回。于忱眉眼具软,她伸手抚了抚季舒白的长发,将这个万分自责的Alpha抱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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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怀玉取出控制器只需要花费十来分钟。
如若不是因为这个控制器结构繁杂,紧紧嵌进季舒白的肌理神经之中,恐怕只需一抬手的工夫。
当季舒白从手术台上坐起来时,麻药的效力也消退下去。
从后颈传来一阵刺痛,叫她低低闷哼出声。
“别乱碰。”季怀玉摘下一旁的仪器,凛声警告道,“小心感染。”
季舒白指尖缩了缩,却没有听从季怀玉的指示,她仍旧执拗地触及了那片温热。
一大片血液淌在皮肤上。
腺体果然万分脆弱,不过好在此时已经开始自发愈合了。
也不知道身体会出现什么样的改变。
正当季舒白东想西想之际,腺体又是一阵麻痒,季怀玉给她注射了抑制剂。
也是,就理论而言,这般恢复等级很可能会让她自发的进入热潮。
抑制剂很快注射完毕,而后是一块冰凉的止血布,季舒白伸手按住后颈。她体质极好,还没等它发挥作用,血已经自行止住了,就连伤口也开始愈合。
季舒白眼睫轻颤,她抿了抿唇,从手术台上翻身而下,没有回头看季怀玉,径直离开了实验室。
“路上最好避开人多的地方,否则很有可能……”季怀玉正在低头净手,没有感知到这顶尖执行者悄无声息的身手,她自顾自说着,等她反应过来,抬头一看,身后哪里还有季舒白。
季怀玉擦手的动作一顿,而后慢悠悠地继续擦拭指尖,她低头轻笑一声。
还在闹别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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