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增加警力,财政预算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打算。最近出警火灾现场,只是因为上级命令。”
雷斯垂德才不是闲得慌,“我也没察觉纵火案增加,但不知是哪一位大人物的提议,要全面调查伦敦火灾的情况。”
正说着,雷斯垂德发现不对劲,为什么他要乖乖回答?
而且当着他的面,这位福尔摩斯先生在嘲讽苏格兰场的不作为吧?
凯尔西适时出言,“探长何必谦逊,即便没有上级命令,你也不会推托该调查的事。谁还不知你一贯乐于助人,一心挂念伦敦市民的安全,更是善于听取各种意见。”
雷斯垂德被夸得有些飘,一下就忘了旁的,思考他有那样优秀吗?
歇洛克扫视身旁两人,终于肯定凯尔西之前的提议。
——为了伦敦的破案率着想,他会接手苏格兰场的疑难案件,不能指望一夸就飘的探长们。
三人检查了一遍走廊,又复查了201室的情况。现场与富兰克林的口供完全一致,今天是烟头引起的失火。
歇洛克确定没有疑问才去了203室,将那些未拆封的行李箱一一搬出。他的东西不少,如果全搬到迈克罗夫特的住所,十几天后又要来回折腾一次。
凯尔西提议,“如果你不介意,大部分都能暂存我家。很近,在后面那条街。我推窗看了,两边隔街而望。”
“好,放你家。”
这次,歇洛克答应得干脆,“等房东处理好二楼,我就去搬回来。谢谢了,班纳特先生。”
雷斯垂德歪了歪脑袋,是他的错觉吗?
这两位的关系似乎有些复杂,时战时合,是现在流行的新型朋友相处之道吗?
没有人解答雷斯垂德的疑惑。
在离开前,歇洛克向雷斯垂德重新做了自我介绍,如遇困难可以来找他咨询。
雷斯垂德看着两人推着一车行李走远,添了几分迷茫,之后遇到难以侦办的案子应该找谁?
二选一?比起已知的魔鬼,未知的福尔摩斯先生也许更容易相处?
哦不!
雷斯垂德猛地醒悟,右拳一击左掌心。他为什么要选择,完全可以两位都邀请,再让他们内部决斗。
“嘿嘿。”
雷斯垂德不由自主地偷笑,让警员卡特没敢立即上前。
卡特暗中摇头,尽管不知长官在笑什么,但直觉他头顶的乌云重了很多。
*
生活不仅是破案。
歇洛克来到伦敦,也让凯尔西能放心地去做别的事,不必担忧半途被请去支援苏格兰场。
安琪儿一案,凯尔西没有收取罗宾森女士的尾款,而交换了一个机会——引荐一位教授,让她获得大学入学资格。
如今各校的考核标准各不相同,或是院系统一审核,或教授单独出题。
学生生源却基本一致,贵族乡绅与新兴商人的孩子。
有些聘请私人教师从小教导,有些在私立高中学习,但都离不开不错的经济条件,让他们无需为生活奔波。
一般而言,外来者要进入这个圈子,必要有人引荐。
比如外国来的商人之子,正是十六七岁的读书年龄,他希望去心仪的学校专业,结识学院教授是必经之路。
「查理·爱格伯特,伦敦大学学院,经济学系」
这是与罗宾森女士一番商议后,所敲定的引荐教授。
没有选择上一世就读过的剑桥,也没有选择同负盛名的牛津,凯尔西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
相对宽松的学习环境,不强制要求课堂出席率;出入学校及相关合作机构的图书馆、资料室权限;以及畅所欲言的交流平台。
伦敦大学学院建校仅晚于牛津与剑桥,比起前两者,它建立的初衷就是抛弃教会的陈规旧制,倡导理性主义与教育平权。
地理位置绝佳,大英博物馆、大英图书馆、皇家戏剧艺术学院,英国医学会等等,这些机构学院相互都在步行可达范围,且彼此之间不时互通有无。
凯尔西的住所也在其侧,半小时步行即可抵达。
不论从哪方面看,对她而言,伦敦大学学院是最好也最适合的选择。
八月二十九。
凯尔西第三次拜访爱格伯特教授。继前两次的初步认识,与提交一叠相关入学论文,今天最后的现场笔试。
地点定在了第欧根尼俱乐部。
这里堪称伦敦最古怪的俱乐部,除了陌生人房间,其他的房间均不可以说话。
不过,安静的环境的确适合做考场。
下午五点,多云转晴。
一对一考核,两人静默地在屋内过了一下午。
凯尔西将一叠答卷交给对座的爱格伯特,在爱格伯特急速翻阅后,捕捉到他脸上不由自主的满意笑容。
爱格伯特又匆匆收敛笑意,起身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示意凯尔西可以离场了。按照之前约定,他会在九月一日,通知凯尔西最后结果。
凯尔西点头致意,走出俱乐部前,在陌生人房间前停顿几秒。
万事都有前因,比如不选择在学院办公室,而选择在第欧根尼俱乐部考试。这扇大门背后很可能就藏着原因。
需要推门确认吗?
凯尔西勾起嘴角,飒然迈步离开。该见的,来日总会遇见。
十分钟后,爱格伯特敲响了陌生人房间的门。
“请进。”屋内响起应答。
爱格伯特开门关门一气呵成,急不可待地把试卷拍到桌上。
“给,你要的答卷。迈克罗夫特,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多此一举。从前没见你干涉我的教学,这次居然借我之名多出一份试卷。”
“好了,我答应你的帮忙已经完成。不管你满意与否,凯尔西这个学生我收定了,他是一个不可多见的天才。”
爱格伯特坚定地说着,毫不在意迈克罗夫特的神色,拔腿就走。
“我要立即、马上、不能耽误一分钟地亲笔书写入学邀请函。哦,用哪一种墨水比较好,含蓄地表现出我的欢迎姿态?”
爱格伯特来去如风。
迈克罗夫特眨了眨眼,看着匆匆又关上的房门。除了‘请进’,他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