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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66 仲夏夜迷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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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尔西没有提及莫里亚蒂,有些事还没到时间详细说明。“把整栋房子再搜几遍,不要错漏一个角落,确定是否存在潜入者的痕迹。

另外,请找一位探员去给华生先生递话。请他尽快找一位贝克街小分队的成员来冈特家,最好是熟悉清扫烟囱的孩子。“

伦敦的房屋大多有烟囱,配合着排出壁炉供暖的废气。

由于烟囱管道的狭长结构,在没有高科技设备辅助的时代,只有让足够身形瘦小的人进出打扫。

这使得童工成为了从事扫烟囱的主力军,贝克街小分队中就有几位技术过硬的扫烟囱工。

“哦!班纳特先生,您考虑得真全面。”

雷斯垂德也不废话,去安排人手分头行动起来。

与此同时,两位侦探在思考另一个重要问题,冈特临死前的留字表示了什么含义?

“m,表示了是谁下的黑手,把冈特临时叫去了东区。”

歇洛克想着剩下的‘al’两个字母,“冈特不可能无缘无故提到al,不是仅仅暗指他的项链。”

那么还有其他的什么?

歇洛克代入了冈特的思维模式,“一个狡猾的人,一个有野心的人,他和凶残的犯罪集团打交道,不可能不留后手。

保险柜内的资料可能不是全部机密,也许会在其他地方保留事关m的把柄。”

“冈特死前留字al,当看到他佩戴的项链,是能推测出亚里士多德提灯的含义。”

凯尔西环视了书房,不,这间房显然太隐蔽了,反而会引人注意。假设要存放最后的底牌,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客厅壁灯。”

“客厅壁灯。“

凯尔西与歇洛克异口同声说到,想到了客厅墙上油画之侧的两盏装饰壁灯。

壁灯参考了亚里士多德生活时代的铜提灯外形,在其基础上稍作改变,制成了适合于墙壁装饰的模样。

两人立即下楼。

则见客厅的墙面上,堂而皇之地镶嵌着两盏铜灯。

灯罩有了少许的落灰,将它拆开,灯身中真的藏了东西。

一把铜钥匙,一块巴掌大小的铜牌。

从样式与质地来看,两件东西来自同一个地方。

铜牌的正面是五芒星阵,反面是一串特别的文字,它与钥匙上刻的文字同出一源。

“像是卢恩字母。汤姆,你学过吗?”

凯尔西说的卢恩字母,是中世纪在北欧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使用的字母文字。

冈特外祖母来自瑞典,正是卢恩字母曾经盛行的地域范围内。

这种文字曾被维京人使用,但如今早已不再是通用文字,能读懂它的人少之又少。

歇洛克也没有学过,“看来我们得找一位权威的翻译。这块铜牌可能是某个隐秘场所的通行令,冈特在那里留了最后一手,能以这把钥匙获取那些秘密。”

只是,两人都没有见过相似的令牌或钥匙。仅凭铜牌上的一串文字,也不知能不能找到这个藏秘点所在。

这是冈特留的最后底牌,他还敢正大光明地放在客厅壁灯内,恐怕发现了灯内之秘,也还需要好一番查找正确的藏宝地。

天亮之前,对冈特家的全勘察结果也出来了。

整栋楼,比如楼梯、壁炉前的地毯、屋顶烟囱口等等目力能及处,哪怕是边边角角都没有发现一丝潜入迹象。

不过,贝克街小分队成员在烟囱管道内发现了异常情况。

管道内壁留有痕迹鲜明的掌印与足印,其大小比一般成年男性稍小一圈,但比儿童要大多了。

当下,扫烟囱工人也不全都是童工,也有极少数的成年男性。其身体柔软度很不可思议,是能进出狭长的管道。

除了天赋异禀者,这必须经过漫长且艰苦的体型训练,而能够做到的人非常少。

随后几天,雷斯垂德走访了冈特家附近的清扫烟囱冈店铺,获知冈特每两个月打扫一次烟囱。

最近在三月末清扫了烟囱,而冈特每次都是雇佣孩童,从来没有找过非常稀有的成年烟囱清洁工。

另一方面,卡特还是去挖坟了。根据冈特相册所示,一一对应找出了那些老妇人的尸体。

尽管没有能在尸体上找到被侵犯的踪迹,但是名单上的老妇人俱是冈特做义工时服务的对象。

一周后,格雷森也审问清楚了东区火拼的起因经过。

那场枪战的起因是为抢夺其中一方的货物,但冲突的两个帮派都不认识冈特。

没有人留意到冈特何时到的暗巷,因为是混战也就说不清是否有人以流弹射中了冈特。仅从子弹来看,击杀冈特的枪弹型号与帮派分子使用的武器型号一致。

调查至此,案情进展已经清晰。

冈特涉及侵犯养老院的老妇人,谋杀伍尔夫与罗兹,他的相册照片就是最好的呈堂证供。

虽然抓出了这个残忍且狡猾的凶手,但是有关他的死亡,牵扯出了另一个谜团。

显然,冈特被人蓄意诓骗到帮派火拼地点,他极可能被伪装为帮派成员的杀手暗杀。

东区出现了杀手,冈特家则潜入了专业的盗窃者,偷走了保险柜的机密资料。

是什么让冈特被人灭口?

杀人者还故布疑阵,并不想被发现冈特是被蓄意谋杀。

答案势必与m有关,冈特掌握的机密让m动了务必斩草除根的杀心。

然而,线索却止步于冈特留下的钥匙与铜牌上。

根据精通卢恩文字的专家翻译,铜牌写的是‘魔法永存’,钥匙上写的是‘接骨木十四’。

仅凭此无法定位神秘的藏秘地在何处,而即便是迈洛克夫特也没有见过类似令牌。

它可能来自某个隐秘组织。

参照冈特外祖母信奉的卡特里派,它是基督教异端教派,几百年前就不能光明正大地传教而转入地下。

因此,看上去有好些年头的令牌与钥匙,可能也来自冈特的外祖母,但目前没有足够的线索分析其来历。

冈特家与办公室所有能查到的书面记录,再无半分涉及他的暗中秘密行动。

*

时间进入五月一日。

伦敦暖风徐徐,大街小巷春意盎然。

紫黄的三色堇、红色的剪秋萝、雪白的山楂花等等,饱满鲜亮的花朵迎风摇曳。

在春光明媚之中,鲜血与阴谋仿佛都远去了。

伦敦的某所教堂内,在几位朋友的见证下,刚刚举办了一对新人的婚礼。

凯尔西为艾德勒与诺顿做了证婚人。

尽管伍尔夫之死的真相已经查明,但来自波西米亚国王的威胁仍悬在暗处。

艾德勒与诺顿用一个月处理了剧团与律师事务所的公事,两人决定在伦敦结婚,随后立即前往大洋彼岸的美国。

是两个半小时之后,今天下午四半点的船票。

此次一别,下次见面也许是在纽约。

凯尔西目送马车远去,暗中祈祷希望下次重聚与任何案件无关,只是简简单单的朋友团聚。

“现在时间有点早。”

歇洛克看了一眼怀表提议,“现在两点,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到下午茶时间。不如随便逛一逛?”

凯尔西欣然应允,近一个月四处奔波查案,很久没有闲逛过来。

午后阳光正好。

悠闲地漫步街头,这是难得的享受。

两人走着走着,就朝威斯敏斯特教堂方向而去了。

凯尔西略有疑惑,以往闲逛多是朝稀奇古怪的药铺、书店所在的街巷而去,今天歇洛克居然改了方向。

这是无意的吗?

凯尔西也没有问,但当走到教堂大门附近,歇洛克就停下了脚步。

街上行人三三两两,偶有几位出入教堂。

抬头仰望,阳光照在教堂塔尖,为这座哥特式建筑披上一层金色光晕,也在地面留下一片斑驳光影。

此时,歇洛克凝视着凯尔西。

他尽力维持着镇定自若的表情,深呼吸微笑着一鼓作气地说到,“杰瑞,我有一样东西送给你。”

说着,歇洛克从口袋里取出巴掌大小的绸制布袋,袋口被系上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嗯,之前说好的是复活节石膏彩蛋,可以永久保存的。不如现在打开看看。”

一只复活节彩蛋,有必要挑选在大教堂门前打开吗?

以往,威斯敏斯特大教堂见证了英伦千年沧桑变化。现在,是要请它见证一只彩蛋被送出时的场景?

凯尔西接过小布袋,拆开了蝴蝶结。

在取出彩蛋前,她深深看了一眼歇洛克,几乎可以确定里面的彩蛋不一般。

只见彩蛋以粉蓝色为底,小小的石膏蛋上彩绘了一则数学公式 「r=a(1-sinθ)」。

它,正是著名的笛卡尔心形线。

此方式在坐标系上,能够画出一个爱心图象。当年,笛卡尔将此公式书写在信纸上,送出了那样一份含蓄而特别的告白情书。

此刻,风有些安静。

凯尔西盯着彩绘蛋,半晌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

歇洛克掩饰着紧张情绪,试图以平静的语气询问,“杰瑞,你喜欢吗?”

喜欢什么?

是满意这只特制的彩蛋,还是接受这份特别的告白?

凯尔西缓缓抬头,双眼含笑,但一本正经地反问,“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你不担心我数学不好看不懂吗?能请您以丰富的语言教一教我,这则公式的具体含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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