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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业悖论[娱乐圈]——稚楚(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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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觉夏的计划是回宿舍先洗个澡,休息一小时后去练习室练舞。可等他出来的时候宿舍里又只剩下他和裴听颂。对方和他差不多,也刚洗完澡,穿了套白色棉麻睡衣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咕咚咕咚仰头灌着。

感冒还没好全,就穿这么少。

他没把这种唠叨的话说出口,因为好像也与他无关。方觉夏关上浴室的门径直回到卧室,帮凌一把掉在地上的小黄人玩偶捡起来搁在桌子上,然后上了床。

橘红色的黄昏余光从阳台爬到他墨蓝色的被子上,他定了个闹钟,缩进被子里。高空后遗症那种天旋地转的错觉在闭眼时最明显。很不舒服,他翻了个身趴着,脑袋埋在枕头里,想减轻这种失重和眩晕,但收效甚微。

[你成年了,哥哥。]

裴听颂的声音反复出现在他的耳边,心脏七上八下难以安眠。

忽然间听见脚步声,方觉夏侧了侧头,看见一双长腿在自己床边。他有点吓到,不知怎么的下意识把被子拉起来遮住自己的脑袋。

你干嘛?裴听颂想把他被子拽下来,我还以为你睡觉了。

是要睡了。方觉夏闷声说。

你忘了你答应我什么了?

对。他真的忘了。他被蹦极和所谓的成人礼搅得一团乱。

方觉夏怕面对裴听颂,可每次在他辗转反侧的时候裴听颂又偏偏出现,还总是握着一个强有力的理由,让他没办法躲开。

他放弃挣扎,任由裴听颂把被子拉开,半眯着眼,看见裴听颂和他拎着的医药箱。

现在倒是越来越娇气了,以前砸得流血都强撑着不让人包扎的。

算了,不管怎么说都是他咬破的,总得负点责。方觉夏掀了被子盘腿坐起来,拿过那个医药箱打开翻找出口腔溃疡的药粉,尽量端出悬壶济世的冷静姿态,你坐下来。

裴听颂坐在床边,发现他头上翘起一撮头发,显得傻傻的。

你现在睡觉,晚上不睡了?

找到了。方觉夏拿出那一盒药粉,晃了晃,我睡一会儿去练习室,晚上不回来了。

你一天天的这么练下去不怕把腰练坏啊。

我本来就有腰伤。方觉夏说得云淡风轻,抽出一根细长棉签蘸取粉末。

可裴听颂听起来不太是滋味儿,他明明也和方觉夏在一起相处两年,都不知道他腰受过伤的事。瞟了一眼他的腰,没头没脑地想到之前在公寓里看到他换衣服的样子。裴听颂撇开眼,那你就更要多休息了。

谁都想休息。可跳舞这种事,歇一天身体就迟钝一天,休息太多人就会生锈,在舞台上就会变笨。他凑近了些,舌头伸出来。

裴听颂照做了。怕挡着光,方觉夏歪着头凑近,眼睛注视着他舌尖上那一处小白点,那个万恶之源。一想到这个小白点是自己的牙齿咬出来又溃化的,方觉夏又有种奇异的心情。他形容不出。

不能深想,他也怕回到事发的那个晚上。

蘸了药粉的棉签很轻很慢地点上去,看见舌尖缩了缩,方觉夏抬眼观察了一下裴听颂的表情,疼吗?

裴听颂收回舌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明明在心里想好了是要戏弄方觉夏的,可现在心神不宁的却是他,看到方觉夏趴在床上的样子会下意识放轻脚步,听到他说腰伤会愧疚会担心。

看见他抬起眼,会心悸。黄昏把他的睫毛照得半透明,轻微闪动。

点上舌尖的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只是一只云淡风轻的蝴蝶。顿一顿,又飞走。

疼?方觉夏又一次问。

裴听颂慌乱地眨了下眼,有一点。

忍一忍吧。

他只好再次伸出舌尖,眼神落在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孔。方觉夏认真的时候眉头会很轻微地向内蹙起,嘴唇稍稍张开,隐约能看见湿润的内里。那算是一个熟悉之地,毕竟自己曾经探入其中。

裴听颂觉得他是该忍一忍,所以试图转移视线。

舌尖被药粉刺激,像是细细的针尖扎在心口。他逐渐也迷恋上这种细微的疼痛,方觉夏身上的沐浴露香气很好闻,干净舒服,类似麻醉。

哪怕见识过多么开放自由的交友方式,裴听颂也知道朋友之间不该接吻,更不该是深吻。做朋友应该是简单自然的,交谈,聊天,了解彼此的喜好和生活方式,分享喜悦和痛苦,交往时不会有任何负担,拥抱时就像左手握右手。这才是朋友。

但酒精轮番夺取他们的神智,意外的吻,又一个意外的吻,反复叠加,这份友谊好像从一开始就不纯粹了。

可他是真的觉得方觉夏好,真的想和他建立一段友谊。

眼神往回飘,裴听颂不小心看到方觉夏垂下来的睡衣领口,里面雪白一片,清清楚楚。他收回舌尖,侧头猛地咳嗽了几下。

嗓子不舒服?方觉夏问。

裴听颂不自然得往上直起身子,也把方觉夏的肩膀扶起来,你别老猫着腰,腰不酸啊?

方觉夏也坐直了,语气平淡,你老关心我的腰干什么。

谁关心你的腰了?裴听颂不认帐,声音都大起来。

自己衣服太宽松一低头看得清清楚楚,换衣服的时候也不知道避开,动不动就用那种眼神望着别人,毫无自觉。

数落着方觉夏的多宗罪,裴听颂仿佛找到了一个发泄途径。对,都怪他。如果最开始的时候方觉夏没有喝醉,没有亲他。他也不会在喝醉的时候还回去。没有唇舌纠缠,他就不会纠结于友谊的纯粹度。

明明他从小到大就无拘无束,什么都不在乎,现在却要因为这些小事烦恼。

都怪方觉夏。

好了。一无所知的始作俑者用手掌轻轻扇着风,帮裴听颂缓解舌尖的疼痛,多喝水,吃一点维生素。说着他低头从箱子里找出维b维c,和药粉一起塞到裴听颂手里。

他不想自己涂药,他还想让方觉夏给自己上药。

这个药一天涂三次,疼的厉害了也可以涂。

但有什么立场?他们都是成年人了。

好。

听到裴听颂这句好,方觉夏还有点意外,难得这么听话。

你睡觉吧。裴听颂站起来把医药箱拿走,却听到方觉夏在后头说,我好像也睡不太着。脑袋晕晕的,闭眼就很难受。

裴听颂说,可能是恐高的后遗症,你睡觉可能会梦到在高处,到时候更难受。先别睡了,找点可以放松的事做。

说完他就走了。方觉夏的房间一下子就变得空荡荡,他干脆也起床,走到阳台,拿起水壶给他的花花草草浇水,他很早之前在路边买了一柱仙人掌,不是球形,而是长长的那种。他蹲下来,拨了一下仙人掌上的刺。

之前很少给它浇水,从没关心过。方觉夏举起水壶,浇了一点点,不敢太多。

做点可以放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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