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又瘦了?裴听颂手法轻柔,声音更温柔,都是前段时间熬的。
没有,方觉夏歪了歪头,嘴唇抵着他侧颈说话,我一直这样。
裴听颂反驳,谁说的,你瘦没瘦我掂一掂就知道,轻了不少,抱起来都没感觉。
方觉夏忍不住轻笑出声,语气揶揄,少吹牛刚说完,就被他摁到酸的地方,尾音变了调,有些软,这里好酸。
这一声把裴听颂的魂都勾走,美人在怀,工作太难做了。
他要做一个无情的按摩工具。
这样舒服吗?裴听颂问。
嗯方觉夏懒懒抱着他,像只温泉里泡到没骨头的树袋熊,你是学过吗?这么专业。
可不是。自打知道方觉夏腰不好,就天天在网上搜按摩视频,拿着枕头练了多少次手法才练成这样,生怕让他不舒服了。
没有,这还用学吗?天才是不用学习的。裴听颂大言不惭道。
温泉水浸着,方觉夏愈发松软,就像是红豆汤的年糕,懒懒浮着,神思困倦,听见裴听颂说刚刚见到他的那一幕,说他多么漂亮,像画里的人一样,想反驳,又懒得说话,就笑着听。裴听颂的声音很沉,贴在他胸口能感受到他每一个字颤动的胸腔共鸣。
我以前喜欢那种高科技简约的住宅风格,黑白灰那种基调,就觉得lessismore。今天我看到你站在院子门口,突然就发现,那样的一点都不好。裴听颂轻柔地抚摩他后背,只有最漂亮的地方才配得上你,如果哪天,我们隐退,提前过那种退休生活,我要请最好的设计师,把我们的房子布置得很漂亮,种满植物。
他抬头望着温泉池水边的巨大银杏,银杏好看,枫叶也不错,还有山茶,哦对,还有那种爬满一整面墙的藤本月季,最好是再有一片洋桔梗
方觉夏轻轻笑着,他昏昏欲睡。
想开花房吗,傻小子。
我现在就能想象到你站在花丛里的样子。裴听颂走了神,沉默了一会儿,起了阵秋风,零星银杏叶被吹落,其中一片不偏不倚落在方觉夏雪白的肩头。
裴听颂这时候才回过神,轻轻捻去他肩上的叶子,自嘲地笑了笑。
你能想象吗?我以前最讨厌花了。
方觉夏累坏了,在他的怀里睡过去。裴听颂久久没得到回应,才发现这家伙已经进入梦乡。
这样都能睡着啊。
怕他着凉,裴听颂只好把他抱出来,用浴巾裹好,进屋放在床上,盖上被子让他好好睡。
床头隐隐传来些许清苦的香气,裴听颂开了灯,才发现这里摆着一盆很特别的花,花瓣是接近墨色的深红。不知是怎么,有一朵极盛的落在了盆外,裴听颂用手拿起来,手指捏着花茎转了转,又嗅了一下。
最后把它别在了方觉夏的耳边。
他睡着的时候有种静谧的美,深红色的花瓣衬得眼角胎记柔和。
好看到他忍不住偷偷拍下一张照片。
虽然自己的未来蓝图没能被对方好好听到,但裴听颂还是很满足。过去的他对家这个字毫无感觉,在外公走后,家被他等同为牢笼。
但现在,裴听颂却迫切地渴望能和眼前这人有一个家。
他比想象中还要爱他。
等到醒来的时候,方觉夏才发现自己在床上。床头的小灯亮着,柜子上摆了杯水。这是裴听颂的习惯。
他伸出一只手到被子外,又懒散地缩回来,喊了一声裴听颂,然后又在被子里蹭了蹭,忽然发现枕头边落了朵暗红色的花。
没多久对方就过来,还是穿着那套他过来时候穿的黑色浴衣,醒了?他伸手摸了一下方觉夏睡到温热的脸。
我睡了多久?方觉夏跟只猫似的,眯着眼。
两个小时,现在是十一点。裴听颂把床头的水端来,递到他嘴边。
方觉夏自己接过杯子喝水,还把那朵找到的花给他看。
好看吗?裴听颂指了指床头柜上的盆栽,这个,不知道是什么花。
山茶。妈妈以前也种过,茶花很好认,这种颜色更是特殊。方觉夏把杯子递还给他,这个品种好像是想着,他忽然间笑起来,没头没脑说了一句,好巧啊。
裴听颂的表情有些疑惑。
黑骑士。方觉夏把花插到他浴衣的领口,嘴角带笑,一个不常见的品种。
黑骑士。裴听颂在心里念了几遍这个名字。
生活之所以令人留恋,就是因为藏了太多这种美丽的巧合吧。
我决定了,别的不说,方觉夏和裴听颂的家里一定要种黑骑士和白桔梗,这两个少不了。他孩子气地宣布了自己的决定,然后将花取下,放在桌上,揉了揉方觉夏的头发,男孩和男人的转换在他身上总是一瞬间的事,正好我刚刚叫了餐,起来吃一点。
方觉夏喝了水,卷了被子转过去背对他,还想睡。
先吃饭。裴听颂说完起来就走,听见动静,方觉夏还扭头悄悄看了一眼,原来他是弄了个小桌案,搬过来放到床上。
菜也都是很精致的菜,一小碟一小蝶,足足有六七盘。
快吃吧。
接过他递来的筷子,方觉夏忽然发现他手上有一处红红的,像是被烫了,这里怎么回事。他拿筷子点了点,烫着了?有没有冲凉水。
哦,刚刚裴听颂一下子没想好借口,干脆说了,本来是煮面给你吃的,被面汤溅了一下,不过感觉煮得也不是很好吃,就叫餐了,来得也很快。
盯着那一小块红色,方觉夏忽然说,可我想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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