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分球的老师对帅哥组合格外照顾,在筐里翻捡半天,挑出一个比较干净的新球——其实之前都是用气球的,但去年不小心炸了一个,运动员还没上赛场就直接进了医务室,出师未捷耳先鸣,所以这回就改成了排球,不炸,梆硬。
季星凌和林竞都属于胳膊长腿长的大高个,想共同夹住一个球并不费力,而且勉强还能保持姿态优美。隔壁的天线宝宝就比较惨了,造型非常扭曲,还没跑就笑趴了整片看台,但无所谓,胜在挡脸。
牛卫东亲自承接了打发令枪的活。
季星凌看着观众席上那不约而同举起来的手机,有气无力地对身后的人说:“你目的达到了,我现在也开始对隔壁天线宝宝产生了羡慕之情。”
“羡慕也没办法。”林竞冷静地回答,“最多只能给你借一条裙子。”
“……”
“砰”一声,发令枪口冒出袅袅青烟。
一红一绿两个天线宝宝瞬间蹿出,虽胖但灵活,一蹦一蹦非常欢乐,赛前绕场一周的假酒受害者们也大步飞跃气势如虹,还自带“一、二、一、二”的喊口号,纵观全场,出师不利的也只有你星哥和你林哥,两人一次没练过,简直毫无默契可言,还都很要面子,昂首挺胸地没走三步就滚了球,只好重新回到起点线。
“别紧张。”女老师可能看出他们没经验,所以在放球的时候,快速教了一句,“学一学别的班,跳着走比较快。”
可别了吧!两个真·耍帅上头·迷之倔强·绝不跌份·少年在这一点上,意见倒是出奇统一,继续迈着长腿往前缓慢挪。这种比赛重在耍猴,成绩又不会计入班分,所以下一组的侯跃涛和郑不凡完全不着急,甚至还掏出手机哈哈哈哈地加入了拍照大军。
二十米之后,快到交接点的海绵宝宝可能是蹦跶得太激动,球飞了。
又过了五米,假酒团伙欲哭无泪地回到了起跑线。
其他几个班也先后出现运球失误,高二一班被傻缺同行这么一衬托,瞬间就显得非常有谋有略,甚至还有别班选手速成学习,当场拷贝两位帅哥这端庄优雅的运球姿势。
最后五米,观众席上再度爆发轰鸣掌声,激动程度仿佛两人不是成功运球五十米,而是一举夺得了奥运冠军。外校老师坐在最前排,基本快被吵聋了,从而对当代高中生对“趣味运动会”的渴望产生了那么一点误判,琢磨着是不是要把山海这方面的先进经验也学一点——就很坑本校青少年。
但不重要,重要的是,季星凌和林竞终于顺利抵达交接点,圆满完成当猴……运球任务。两人如释重负,火速撤到观众席下,并且强烈拒绝了全场“再来一次”的傻逼要求。
比赛结果是什么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趣味运动会终于名副其实“趣味”了一回,等到比赛结束时,全场观众都快笑疯了,减压效果一流。季星凌和林竞还被牛卫东强迫上台,双双领了个参与奖,好像是个零食大礼包之类的,一结束就被以于一舟为首的高二一班抢劫团伙瓜分一空,连瓶饮料都没剩下。
夕阳挂满了梧桐树。
跑道旁的自动贩卖机好像出了问题,林竞扫完码后,半天没有饮料掉出来,于是转身问:“你会不会弄这个?”
季星凌面无表情回答,我不会,我只会趣味运球。
林竞抿了抿嘴,继续蹲下研究出货口。季星凌就比较胸闷,上来用双手卡住他的肩膀,恶狠狠强行压上去:“喂,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恶劣?”
“是你自己说的,不傻特优雅。”林竞被他压得坐在地上,笑着侧过头,“别闹。”
“请我喝……”季星凌继续趴在他身上,抬头在玻璃柜里看了一圈,最贵的也就八块钱,靠金钱来弥补心灵创伤是没指望了,于是拍拍他的脑袋,“记账啊,不能让我白傻这一次。”
售货机反应迟钝,直到现在才滚出两瓶饮料,林竞递给他一瓶:“算还清债务了吗?”
“当然不算。”
“那我再帮你拧开。”
“……”
您这一拧可真值钱。
晚上八点,林竞用毛巾擦着头发,单手发了条微信。
可达:学习吗?
正在沙发上翘腿悠闲打游戏的邻居:“……”
星哥:不学。
可达:那你看看天上挂的月亮。
季星凌撑起上半身,向窗外瞄了一眼。
星哥:看完了,然后呢?
可达:像不像你数学考的不及格。
几分钟后,季大少爷把自己转移到了1302的卧室,他半潮的头发还没有完全干,穿着圆领t恤和棉质长裤,又帅又清爽,又不学无术——至少在小林老师看来,一进门就趴在自己床上开始打游戏这种行为,确实很不学无术。
“过来吃葡萄。”
“不吐葡萄皮。”
“……”
林竞产生了一点和胡媚媚相似的心情,这同桌他不想要了。
可能是因为卧室里有学霸镇守,所以不宜游戏,季星凌打了没两把就丧失兴趣,主动拎起椅子挪到小林老师跟前,抓过一根笔开始做英语作业。
林竞没抬头,只把葡萄往他面前推了推。
台灯的光很柔和,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季星凌做完一篇阅读理解,随手抓过林竞的卷子对了对,比较惊喜地说:“我好像就错了一道选择。”
“嗯?”林竞伸手要过两人的试卷,一看还真是。
季星凌赶紧:“你别说话!”
林竞:?
“我不厉害,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