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贤正闭目痛苦皱眉,听到方才的话,忙挥手示意玉箫离开,玉箫无奈,由忽列带着匆匆从后门出去。
昭敏闭目念经,仿佛没有看到这一切。
玉箫刚走开,燕燕便闯了进来,见一群僧人念咒熏香,整个房间烟雾缭绕,到处贴满了符咒,不由怒气更盛,挥着烟气道:“把窗户打开。这是宫里,弄成这样成何体统。”
双古与几个小内侍连忙应声,动手去打开窗户。
那一众僧人见状,都不知所措地停下,看着昭敏。却见昭敏神情不动,继续念佛。僧人们得到了信心,便继续念佛。
此时燕燕带来的侍从去开窗,众僧围着燕燕,一时间室中佛号大作,竟形成一股隐隐的精神压力。连燕燕身边的两名侍女神情都有些惶惑起来。
燕燕站在众僧当中,看那昭敏貌似八风不动,专心念佛,实则透着一股有恃无恐的猖狂,不由怒火更盛,再也忍不下去,指着那些符咒法器道:“来人,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给我扔出去!”
双古见状一击掌,外头的侍从们一拥而入,就要听命行事。
僧人们大惊,念佛的声音顿时低了下去。
昭敏这时候才睁开眼睛,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才缓缓道:“皇后,主上病痛缠身,贫僧正作法为他消除病痛,请不要随意打断。”话仍然说得气定神闲,无半点慌乱。
燕燕并不看昭敏,只看着仍然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耶律贤:“这里是皇宫,不是佛堂。”
昭敏依旧淡定从容:“贫僧是奉主上之命,为主上祈福。心崇佛法,处处皆是佛堂,宫门山野,皆在佛心。”
燕燕不理昭敏,走到床前,看着在床上闭着眼睛强忍痛苦的耶律贤,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柔声道:“主上,你怎么样了?”
这时候耶律贤已经从病痛中缓过来,他捂着头长长叹息一声,睁开眼睛看了看,叹道:“皇后,昭敏禅师是朕请来为我祈福的。”
燕燕怔在那儿,好半日才缓过胸口堵着的气,冷淡地道:“这里毕竟是主上寝殿,闹得如此乌烟瘴气的,对主上的身子不利。主上有病,还是请御医来看,把宫里弄成这样,实在是不像话。”
耶律贤心中早不耐烦,玉箫仓皇离开,皇后过来又直接要砸掉法会。他的精神已经在痛病和药物的作用下变得有些狂躁,他神经质地冷笑一声,尖利地说:“御医,御医要是有用,朕还用得着受这样的折磨?朕是天子,身有病痛,请个僧人祈福,又怎么样?”
燕燕从未见耶律贤如此暴躁,不由愕然。
昭敏嘴角一丝得意的微笑,开始继续念经,他的弟子们也随着一起念起来,分明就是不让燕燕和耶律贤继续说下去。这是挑衅,也是驱逐。燕燕岂能不明白。她执掌国政多年,从来都是令出法随,皇帝也要让她三分,今日居然被这个僧人当面挑衅,岂能忍耐,喝道:“朕与主上要说话,双古,将这些僧人全部赶出去!”
昭敏一怔,忙看向耶律贤,但耶律贤却紧闭着眼睛,似在强忍病痛,却不出一言。昭敏心一沉,双古已经站到昭敏面前,伸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大师,请吧。”
昭敏双手合十朝耶律贤行了一礼:“阿弥陀佛。”就带领众僧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