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书房中,罨撒葛笑咪咪地看着眼前一个麻袋,袋里有人形物正不断挣扎着。这里面装的就是他那滑头的好弟弟敌烈。这几日他派人去找敌烈来议事,可是敌烈却滑头地避而不见,于是他就只能用这种办法请他来相见了。
耶律贤今日忽然倒下,这是对于罨撒葛来说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自然要动用一切的力量,来达到目的。
不管敌烈有多不情愿,既然他是太宗系的子孙,就得站在他这条船上来。
他一挥手,室鲁忙上前把麻袋的口子解了,里头的敌烈顿时挣扎着从里面探出头来,拉出口中塞着的布,满眼亮光让他忍不住挥手遮了一下眼睛,不由惶恐又虚张声势地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绑架我堂堂冀王?
忽然一阵大笑声从上面传下,敌烈一抬头,看到罨撒葛坐在椅子上,翘着腿,看着他正在笑。
敌烈吓了一跳,旋即回过神来,这几日他闭门不敢理会罨撒葛派来的人,本以为可以射过一劫,可没想到他居然做得出半夜打自己闷棍抓人的行为来。想怒又不敢怒,颇识时务的他立刻爬起来,谄媚地道:“二哥,原来是您啊,吓了我一大跳。”
罨撒葛呵呵一笑:“呵呵,你倒是吓了我一大跳,我想不到我的好弟弟,居然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不把我放在眼中,我派人连请了几次都请不到你,所以啊,不得已,只好用这种办法来请你,你不会介意吧。”
敌烈忙陪笑:“嘿嘿,不介意,不介意,我哪敢介意啊。不知二哥深夜招小弟来,是为了何事啊?”
罨撒葛嗤笑道:“你这么享受冀王的头衔,乖乖在南京安分守己,是不是已经忘记了自己身上流着太宗一脉的血了?”
敌烈慌忙辩解:“不敢,不敢。小弟一日不敢忘记父兄荣光。”
罨撒葛冷笑:“是吗?”
敌烈苦着脸:“二哥,我,我胆子小。主上病倒了,上京城里人心惶惶,我怕卷进纷扰,才躲着人,不是只躲着你。”
罨撒葛盯着敌烈,冷哼一声:“懦夫,你躲着事,事情就不会来找你了吗?我问你,京城一旦有变你手中南京兵马该何去何从?”
敌烈被罨撒葛看得低下了头,颤声道:“小弟自当以二哥马首是瞻。”
罨撒葛微微一笑:“算你还不忘本,别忘记,若是没有皇兄和我,你根本连什么都不是。”
敌烈忙道:“是是是,没有您,我就是个屁,”说到这里,这个滑头的小子忍不住压低声音嘟哝:“所以您就不能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吗?”
罨撒葛装作没听见:“敌烈啊,大辽虽然是太祖皇帝设立,却是在父皇手中立住根基的。这皇位理应由我们太宗系来传承,人皇王一脉不过是窃国之贼。皇兄当年能从兀欲手里拨乱反正一次,咱们也可以,不是吗?”
敌烈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是。”
罨撒葛道:“敌烈啊,你知道我前头的王妃是难产而死的吧?胡辇嫁给我这么久,也是至今没有消息。我曾经找大萨满算过,他说我今生子嗣缘薄,你家蛙哥其实就是我们太宗系唯一的继承人。”
敌烈不可置信地看着罨撒葛,神色变换数次之后,才陪笑道:“二哥,您在开玩笑吧,王妃一定、一定能为您生下儿子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