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贤道:“朕想请王妃帮个忙……”迪里姑走出宫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他回望宫中,见华灯初上,想到耶律贤交代给他的任务,不由心里沉甸甸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此时,夕阳西下,韩德让面对窗子,负手而立。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是韩匡嗣的声音,他徐徐回头,拱手:“父亲。”
韩匡嗣点了点头,忽然道:“德让,我准备向主上请为南京留守,但我如今年迈体弱,你与我一起走,辅佐于我吧。”
韩德让怔了一怔,旋即明白父亲的意思,急道:“父亲,这时候我不能走!”
韩匡嗣问他:“那你想什么时候走?”
韩德让一句“我不走”话到嘴边咽了下去,想了想,才道:“父亲,我知道您的意思,可是我现在不能走开,思温宰相的案子另有蹊跷,我必须要把这件案子结了,才能离开。否则的话,对主上,对燕燕,都是一个莫大的隐患。”
韩匡嗣问他:“这件案子什么时候能好?”
韩德让欲言又止,摇头道:“我不知道,我觉得我已经快接近真相了,可如今缺少证据,而且,就算拿出证据来,只怕一时也拿他不下。”
韩匡嗣:“他是谁?”
韩德让道:“罨撒葛?”
韩匡嗣一怔,长叹:“原来是他!”他顿了一顿,又道:“正因为是他,所以,你才不能久留。德让,主上已登大位,你的任务已经完成,若仍滞留不去,只怕反受其殃。你可知今天朝堂上杀机四伏,幸而休哥惕隐帮忙,一顿胡言乱语,打乱了女里的步步进逼,但是,你以为他们会就此罢休吗?如果你不走,下一个他们要除掉的人就是你了。”
韩德让袖中的拳头紧握,半晌才道:“可是,正因为如此,我不能离开。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如若罨撒葛上位,只怕……”
韩匡嗣截断他的话:“如今主上对你已生猜忌,你若不走,不要说罨撒葛,连主上也不会放过你。”
韩德让心头一痛,一时竟无语可说。
韩匡嗣冷冷地道:“你知道,我手头还有一些人的,明天我就把这些人交给你,你可以早日结案,早日离开上京。”
韩德让独自站着,看着天色迅速黑了下来,他看向远方,心中痛极。
燕燕,难道我连远远地站在一边看你一眼的资格都要失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