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可比靖橙会享受多了,人压根就没留在闷热的室外看劣质的晚会,靖橙猜到了他八成在打球,万万没想到他甚至不愿意呆在室外篮球场,而把室内体育馆打开了。体育馆里灯火通明,空调全开,气温宜人,没有蚊子。
靖橙哭了:早点来找他该多好?
场上十来个男生打球,场下居然已经有了一个观众,原本正目不转睛地看男生们打篮球,见靖橙进来很是敌意地盯着她,靖橙便没坐到她附近,但悄悄多看了她几眼:是个挺漂亮的妹子。直到夏染看到她,叫停了比赛跑过来,张昊山下了场径自去找那个女生,靖橙就懂了:那货又换女朋友了。
夏染去男生们放东西的地方拿了瓶水拧开了递给她:“晚会不好玩?”
靖橙抿了口水,水瓶还给夏染,夏染顺手接过仰头咕噜咕噜喝了几口,再低头时便见女生已经卷起了裤腿,露出一小截白皙纤细的小腿——本应完美无瑕的腿上却多了几大块红肿,夏染被吓了一跳:“怎么搞的?”
“蚊子咬的。”靖橙哭丧着脸,“好痒。”
夏染半蹲下,细细看着她的腿,不像是过敏:“只是痒?不疼吧?”
“嗯。”
不过是被蚊子叮了几口,女生却委屈得红了眼眶,小鼻子抽了抽,可怜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有男生凑了过来,看他气质肤色便不像学生,靖橙猜测他是教官。
教官弯腰看靖橙的情况:“我这儿有止痒的药,对付基地的蚊子很灵的,要不给你拿来?”
没给靖橙推让的机会,夏染立即应下了。
那人回去拿药膏,夏染送靖橙回寝室拿换洗的衣服,再带她去洗澡,浴室里水声哗哗响起,靖橙隐隐约约听到对话和房门关上的声音,再出来时床头柜上便多了一管药膏。
夏染和往常一样帮她收拾头发,靖橙撩起裙摆给自己涂药膏,左腿涂完涂右腿,小腿涂完涂大腿,涂完腿再涂胳膊,一边涂一边数:左腿八个包,右腿九个,左右臂各四个,惨不忍睹。
夏染站在床边帮她吹干了头发,刚准备去浴室洗澡时便被靖橙叫住了,女生脸蛋红扑扑的,目光些许游移:“我……背上好像也被咬了,我够不着。”
夏染沉默片刻才接过了药膏:“你趴着吧。”
靖橙忸怩半天,背上的痒实在难以忍受,与腿上手上涂过药膏的位置一片清凉舒适形成鲜明对比,终于下定决心。因为不在家里,靖橙穿的是一条长睡裙,她背过身去,咬咬牙,一起掀起了裙摆撩至胸口,然后趴到床上,小脑袋埋在枕头里闷闷地说:“有看到吗?”
好一会儿才听到声音:“有两个包。”
那就不用靖橙给他指位置了。
狭小的房间内一片寂静,只有空调运转的嗡嗡声在流淌。夏染努力让自己的视线集中在女孩的背部,余光却总是勾着他往下看,看那被白色小内裤包裹着的蜜桃一样的臀,看那一双紧紧并拢着的笔直修长的玉腿,甚至是那小巧的脚踝、纤细的玉足……
靖橙感受到夏染涂完了药,正想起身谢过便听到男生惊慌的声音:“……你等等!”
靖橙顿住,一直到浴室内水声响起,才慢慢起身整理好衣服。
晚会的第二天一早收拾东西回学校,班主任赵老师不在,一班教室的黑板已经满满当当,大家研究了会儿,发现这居然是座位表。
自在了一个月的教室里一片哀嚎:“不是吧?这么专制吗?”
林昭走上讲台让大家按照座位表换位置,也不知道是不是赵老师提前嘱托他的,反正班长说了就照做呗。现在就算对座位的安排不满也无人可抗议,大家悻悻地收拾东西。已经上了大半个月的课了,课桌早被课本教辅塞满,程弘毅收拾烦了直接搬着课桌走,牵一发动全身,接着也有不少同学有样学样,班上迅速没人老老实实收东西了。
靖橙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唔……第二组第四排,看起来还不错,同桌是谁呢?……洁?杨洁?
女生回头,友善地冲她笑了笑。
邱琪的同桌则是她们的老同学兼大学霸孙筱涵,邱琪满脸惊喜,欢欢喜喜地拖着自己的行李去投奔新同桌了,甚至没顾得上跟靖橙告别。
今年的九月一日二日正好是周末,给了学生们军训完后喘息的时间,九月叁号才正式开学。因为暑期补课的存在,高中生涯的正式开始平凡的像是没有任何象征意义,众人十分自然地进入高中生的学习状态。
广智高中有晚自习和晚自修的规矩,晚上6:108:10上课,称为“晚自习”,八点半到十点才是真正的“自习”时间,称作“晚自修”。晚自修全凭自愿,刚开始的课程比较轻松,靖橙逍遥了几日发觉在家效率实在不高,尤其是跟作业狂魔杨洁同学比起来——有一天靖橙十一点写完作业找杨洁讨论一道自己不确定的题目,杨洁第二天早上才回复她:不好意思啊,你找我的时候我已经睡了。靖橙当下做了留在学校上晚自修的决定。
只是这样一来就不能和夏染一起回家了,家里车不止一辆,司机却只有一个,靖橙怕夏染出去玩需要用车,没个司机跟着又该无证驾驶了,在家时便跟夏染商量车和司机归他,她自己打车或者坐地铁回家。
夏染愣:“晚自修上到几点啊?”
靖橙无语,万万没想到正式开学一个多礼拜了,这位少爷还不知道“正常”学生会在学校呆到几点。
靖橙留下来上晚自修的第一天,下了晚自习便下意识地去找邱琪,邱琪有些惊讶:“你怎么也上晚自修了?”
“对呀。”靖橙十分自然地回答,“去超市吗?”
邱琪犹豫片刻才点了头。
两人并肩出了教室,迎面撞上了一个熟人,双方皆是一愣,男生看了两人一眼,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仿佛他只是路过一班教室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