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源调整好情绪,忍着那点不快,意有所指,“曼曼,你不是说下周叁也要跟我一块跑步吗?”
他特意把“也”这个字咬得很重,只因他方才有听到些二人的对话,知道江睿文陪张曼曼跑过步。这令他尤其不开心,他原以为,下午和曼曼度过的那段时光,不仅对他而言是独一无二的,对她而言,亦然。
可惜并不是,而且不只那段时光不是,连她对他展露的笑容都不是,可能连林荫小道上的牵手都不是。
那他是她的什么呢?普通朋友?
裴源感到迷茫的同时,还有点小失落,此时的他并不清楚他渴求的是什么,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想成为张曼曼的什么人。他只是凭着本能作出反应,涌上嗓子眼的酸意弄得他哪哪都不舒服,他便有所表现。
当然,他绝非有意暴露这些情绪,他不过是藏不住。
张曼曼并没有说过那句话,可她选择给裴源面子,“我一时忘了,下个周末我没有约,阿文你有空吗?”
她努力地端水,不过端得不平。
江睿文没料到她会给出这个答案,他以为他会赢,心里憋着闷气,应了下来。
裴源倒是有点高兴,然而,高兴完了,一想到张曼曼还是想跟那个叫阿文的出去,他就高兴不起来。
哦,对了,她还叫那个男生阿文,叫自己裴同学或裴源,亲疏远近,十分分明。
两个少年各怀心思,张曼曼察觉到诡异的气氛在她身旁游荡,偏偏她青涩懵懂,根本不懂得如何解决,唯一想得到的解决方法就是,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喝拿铁。
张曼曼跟裴源一块来的,回去时,同样是跟裴源一块回去的。
叁个人一块静坐了十分钟,张曼曼尴尬得不能再尴尬,好不容易可以摆脱眼前的一切,她恨不得欢呼雀跃,便飞快地离开了,完全没看见江睿文受伤的眼神。
张曼曼走到离咖啡店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时,忽然驻足,回首对沉默的裴源说,“我觉得阿文好像变得有点奇怪。”
裴源面无表情地望着她,见她放松的神情缓缓消失了,他才意识到他不该将不满发泄在她身上,勉为其难地扯出一抹笑。
张曼曼再傻都看得出来他是强颜欢笑,“裴源,你是不是不喜欢阿文?”
她一根筋地想,可能裴源跟阿文之前认识,有什么过节。
裴源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显得他小气,他选择提起另一件事,“阿源。”
一辆车凑巧呼啸而过。
张曼曼没听清,“什么?”
裴源刚刚能说出那两个字,凭的是一时冲动,说完后,冲动消了点,耳根子开始发烫,“阿源。”
一辆自行车刚好响铃。
张曼曼还是没听清,她把耳朵凑近点,“裴源,你大声点说。”
裴源喝了口苦涩的冰美式,借冰块的冷意把身体内不断翻涌的热意压下,“曼曼,叫我阿源,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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